病房外的走廊上，林井然坐在林樱慈旁边给她递纸巾——手机还在一直震动，一开始他并不理会，直到她瞄了一眼他口袋的位置，他才终于恼火——干脆拿起手机挂了电话又开了静音，做完这些他才半蹲下来看向她——她也终于抬眼看向他，

“坚强一点，”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四目相对，他又一字一顿道，“我一直在。”

“我走的太远了，”林樱慈也盯着他，还在努力隐忍着什么，似乎下一秒就会放声痛哭，通红的双眼也显得肤色愈发苍白，

走廊上静得能听到钟表走动的声音，她又张嘴喃喃，“我该早点来的。”

“你已经赶上了，”林井然一直看着她，还是轻声安慰，“赶上了就好，你不是没赶上。”

这边两人在轻声细语，那边蔚锦安安静静的看着半蹲在林樱慈面前的林井然，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裂开——他果然只记得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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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记得她多让人心疼却忘了我也会难过，

我是有多不好掏心掏肺比不上她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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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井然安艺尚还有宋悠扬都在病房里的过道里待着，杜美芬已经十分难受，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把蔚锦和林樱慈的手放到了一起，轻声嘱咐道：“外婆总有先走的一天，人有悲欢离合，这是……”她顿了顿，看向哭成泪人的林樱慈，“别太伤心，这是自然规律。”

对比之下，蔚锦则显得冷静很多——只安静的流泪，于秀在她身后，也在默默抽泣，

“姐妹……要齐心，要好好的，”杜美芬也在默默流泪，看看蔚锦又看看小慈，目光中满是不舍，又用力道，“你们是亲姐妹啊，”

“嗯，”林樱慈用力点头，“我知道。”

“我们都知道，”蔚锦也红着眼，“你放心，外婆。”

“我想……”杜美芬越来越难受，但疼痛感却在逐渐消失，她只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又轻声道，“我想回家。”

……

家没回成，

最后的夙愿破灭。

在林井然蔚锦去找医院商量好回家这件事又回到病房准备换床时，只见林樱慈红着眼看向门口的他们，哭得几乎站不住——还好安艺尚在她身后扶着她——

“不用回去了，”她看了眼林井然，又看向了蔚锦，声音不大，他们却都能听到，“外婆走了。”

于秀也回头看向蔚锦，哭喊道：“阿锦，外婆走了。”

蔚锦的大脑瞬间空白，她踉踉跄跄走上前，终于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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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井然，也在是下意识的往前走去，此时此刻他只想走到林樱慈身边去安慰她，但是有安艺尚在。

这么多年，安慰她、在她难过时陪着他，已经成了他的条件反射——是他自然而然的下意识的举动——仿佛他就是应该这么做的——已经成了他的某种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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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芬葬在嘉兴的公墓，傍晚时分一行人又一起回杜美芬在嘉兴王江泾的老宅——她去世前心心念念想回来却没有回成的地方。

安艺尚独自开车带着林樱慈，林井然开蔚锦的车，后面坐着于秀，一路上几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死一般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