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眼睛哭得通红,一脸委屈,他又动之以情,安抚了两句:“玥儿,爹一向最疼你,怎么舍得你受苦呢?你今日也看到了,那程冠英长得一表人才,斯斯文文,虽然脾气不太好,说话冲了一点,但那是他年纪轻,火气旺,过几年成熟了就好了。如今,程家可是安平县最富贵的人家。程大少爷出国留洋,学的还是如今最热门的西医,回来后前途无量。你如果退了婚,能嫁得比这更好吗?”
在原剧情中,齐父也是这样告诉原主,程家富甲一方,程家大少爷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又识文断字,还去东洋留了学。这样的夫君百里挑一,打着灯笼也难找。
于是,原主在深闺刺绣嫁衣时,一心盼望着早日成婚,婚后尽心尽力服侍自己的夫君,孝敬公婆,教养儿女,和他作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谁知,新婚之夜,她在闺中的美梦就破碎了。梦中那个儒雅温存、知冷知热的丈夫形象骤然湮灭。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新婚丈夫为何如此冷漠、狠绝,红盖头都没掀,就给她判了死罪,连一丝赎罪补过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感觉透心地冰凉,一个人睡在陌生的、燃着红烛的新房里,泪湿枕巾,几乎哭了一夜。
柒月当然不会重蹈覆辙,她深知齐泰乾的软肋在哪儿。她做出一副忧郁委屈的样子,皱着眉,说:“爹,你以为程冠英学的真是西医吗?刚才在程家时,女儿无意中听见程家的下人说,他到东洋第二年就改了专业,不学西医,而学什么社会学,后面又是哲学,最后转入文学。”
齐泰乾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这件事,他这个做岳父的竟然蒙在鼓里。
齐泰乾当然不知道,程冠英弃医从文,现在连程世昌都不知道呢。柒月说的听程家下人传言,都是她胡诌的。
原主最大的庶弟今年十六岁,马上中学毕业,齐泰乾一心想要程冠英把他带去东洋学西医,这也是他不肯让女儿退婚的原因之一。自己的小舅子,程冠英总要关照一二吧?
程家是安平县首富,财大气粗,说不定程冠英一高兴,连小舅子留学的学费生活费也一并出了。
这一手算盘倒是打得精,可惜柒月不会让他如意。
“也不知道他在外国究竟学了些什么东西,今天在喜堂上,当着众人的面,程冠英说了好多大逆不道的话,什么自由民主,什么反抗父权,反抗包办婚姻……都是些新鲜词汇,女儿都没听懂,不信,你问大哥哥!”
柒月将锅甩给了齐禄生,并冲他偷偷挤了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