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父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愠怒地说:“禄生你糊涂啊!你六妹既然坐上花轿,进了程家的门,就生是程家的人,死是程家的鬼。你还把她带回来做什么?赶紧把你妹妹送回程家去!刚嫁过去第一天就跑回娘家来,成何体统?”
齐禄生还待要争辩,柒月已经抽抽搭搭哭了出来, 哽咽着说:“爹爹,你怎么如此狠心,我才出门子一天,你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齐玥是齐父的嫡长女,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向来偏爱几分。加之她生得花容月貌,又懂事乖巧,齐父听她这一哭,也有些心软。
齐母只生了齐玥一个女儿,其他都是小妾生的庶子女,更是将齐玥视若珍宝,立刻心肝儿肉地抱着她哭作一团。
齐父只觉得头疼,说:“玥儿,不是爹爹狠心要赶你回程家,而是你已嫁作程家妇,不能再悔婚回齐家。你若执意和程家解除婚约,以后也无人敢娶你,要做一辈子老姑婆。还是快快回去,跟你公婆还有夫君陪个罪,以后安生过日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齐父是典型的旧式封建家长,因为他的这种想法和态度,原剧情中,原主才一直不肯离开程家回齐家。她知道,一旦嫁出去,娘家就不是她的家,已无她的立足之地。
柒月也不哭了,她推开齐母,昂着头,不卑不亢地站在齐父面前,说:“爹,女儿没有和那个程冠英拜堂,他也没有揭盖头,这门婚事不作数。他如此轻贱女儿,女儿还上杆子巴着他,他以后更加看不起女儿,旁人也会看轻了齐家。咱们齐家如今是没落了,不如他们程家显赫,但骨气还是要有的!”
齐泰乾听了女儿这番话,沉默良久。是啊,当年他和程世昌虽然是科考同年,但他考中了进士,程世昌只是一个举人。他当了三年县令, 程世昌则放弃继续进学,回家打理庶务。
十五年前,是程世昌上齐家拜访,看见三岁的齐玥生得粉雕玉琢,乖觉可喜,又是县令嫡千金,主动提出和自己的长子联姻。
谁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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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昌没有功名,不能入仕。民国初年,他偶然得了机遇,到省城和沪市开钱庄、盐号,积攒下万贯家财,这才成了一乡之望。
而齐泰乾,却因为大清国亡了,他的县令一职自然也没了,只能回安平县做一个乡绅地主。
现在听程冠英的口气,倒像是齐家倒贴着程家一样。
齐泰乾心中虽然也有不忿,但还是叹口气,说:“女儿家的名节大于天。十五年前,当爹把你许给程家时,你就生死都是程家的人了。事到如今,你只有认命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