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婆子连连推辞,太干净了,她怕给人弄脏了,拿自己的帕子擦擦眼泪,闷声道:“夫家姓卫,叫祥林,人家叫我祥林嫂,或是卫婆子。”
“卫婆婆……”舒阳略一迟疑,选了姓氏称呼。
“多谢庙祝,老婆子是不祥之人,克死了两个男人一个儿子,他们都不许我进庙上香的……”
“不妨事,神佛享众生香火供奉,自该为信众消灾解难,你身上的不幸与你无关,是神佛看顾不周。”
原本做好被赶出去准备的卫婆子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
这……这庙祝在说什么?
他疯了吗?
舒阳笑看着祥林嫂也就是卫婆子,一边看神像,一边看自己,提着篮子跌跌撞撞后退,逃出了将军庙。
唉!破庙中神易,破心中神难。
惊走了卫婆子,舒阳关上门看看英武的神像,有些被打击的问道:“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神像默默不语,周身萦绕在香烟中。
舒阳看着失联的将军,只好去后院厢房洗漱吃饭休息。
香火洞天中,云烨坐在神台上聆听着信众祈求,一一梳理着气运脉络。
对自家庙祝的话不是没听见,只是他没什么想说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县城里都还没站稳脚跟,想那些有的没得干嘛?
大约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的人的通病,吃饱了撑的天天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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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飘香院。
才入夜,灯火早已四处悬挂,照的里外通明。
温言软语不绝于耳,淫词浪曲一首接一首,靡靡之音弥漫。
二楼窗边,一个锦衣青年倚着栏杆,望着远处院落里点点微光,仰头灌了半坛子酒。
酒桌上几个下了值的衙役正推杯换盏,观看屏风后那妖娆的身姿,对两个帮忙倒酒的姑娘动手动脚。
“博文,来喝啊,一个人在那喝什么闷酒。”一个方脸的衙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