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和小徒弟平视:
“姐姐教你记相反药好不好?很简单的,你记住一个口诀就好了:药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
“半呢,就是半夏,蒌是瓜蒌,贝是贝母,蔹是白蔹,芨是白芨,乌是乌头,半蒌贝蔹芨攻乌,就是乌头反半夏、瓜蒌、贝母和白蔹白芨,这样是不是就好记很多了?”
小徒弟连连点头,张大了嘴,“姐姐好厉害!”
季月欢眉眼带着温柔的笑,又继续教他下一句。
祁曜君就在一旁看着,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以为,在经历了那个师父的摧残之后,她对医药应当是极其厌恶的。
但是没有,无论是提出女医制度,还是眼下对一个仅一面之缘的小孩儿倾囊相授,她都做了她能做到的一切。
分明把良善刻进了骨子里,却仍旧担心自己手握杀人的权力后成为十恶不赦的暴徒。
果真是个笨蛋。
天枢阁的人确实如祁曜君所说,没有那么没用,所以大概在未时,怀浊和昌风便赶到了医馆。
彼时雨势渐小,季月欢和祁曜君刚用过午膳——因为季月欢极为巧妙的教学,让老大夫都跟着受益匪浅,以至于老大夫不仅免了两人的诊金,还很用心地备了午膳邀他们享用。
期间老大夫一直跟季月欢交流医术,说了很多祁曜君听不懂的话,但看那老大夫兴奋得红光满面,祁曜君觉着,要不是碍于年龄上的差异,老大夫都快当场跪下拜师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祁曜君跟怀浊简单了解了一下猎场的情况之后,便决定即刻启程,马车也在外面候着了,季月欢当然没有二话,走前还不忘拎上那包被裹起来的黑虎蛇,正要挥手跟老大夫说再见呢,老大夫憋红了半张脸,最后扑通一声朝季月欢跪下:
“夫人若是不嫌弃,可否收老朽为徒?”
季月欢:“???”
啊?
不是,大夫,您搁这上演什么歪嘴战神的剧情呢?玩尬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