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天就阴上了,秋丫娘把秋生哄睡,赶紧往屋里备烧柴,傍晚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秋丫明显感觉母亲有点心神不定,手里拿着炊帚想刷锅,嘴里却叨咕着:“嗯……炊帚呢?好像刚才还在锅台上,咋就不见了呢?”
“娘,在你手里。”秋丫提醒母亲。
“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快成猪脑子了!”秋丫娘有点气自己。然后刷着锅又走了神,灶膛的火都“炼荒”了,把灶坑堆着的柴禾烧了一大片,火苗蹿起老高了才发现。
赶紧拿起烧火棍噼噼啪啪地敲打了一顿,才把火熄灭,弄得满屋子浓烟,到处落得草木灰。
秋丫娘一来气,盘腿上炕,什么都不做了,抱着打了个盹就醒来的秋生发起呆来。
眼见天色已晚,秋丫娘胡乱地做了口吃的,吃完之后,由于屋子里太冷,早早把两个孩子按在被窝里,自己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缝缝补补做针线活。
墙壁上的灯窝里,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起来,眼看就要灭了,秋丫娘赶紧用手里的缝衣针拨弄了几下灯芯。
随后下地,把提前预备好的一根粗木棍拿到炕边,回到炕上刚坐下,想想还是不妥,开始倒腾盛衣服用的大木头箱子,把它挪到灶房,倚到门上,又放了几个盘子和碗。
做好这一切,秋丫娘终于有点放心了,但还是坐在炕上,不脱衣睡觉,也不熄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平日为了节省,总是天大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时才会点上煤油灯。
外面风刮得很大,好像是有谁在咆哮,一会儿又像是有人在呜咽,雪也下了有三四指深,这样的夜晚是那样熟悉,让人不堪回首、又无可回避,秋丫娘坐在炕上,不时屏住呼吸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