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若游丝一样的抱怨声全部吐露了出来,爱迪莱德倒在松软的床枕里,忧郁的脸庞被床帘帷幕投下来的阴影遮挡住了上半张脸,抿紧的嘴唇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病痛似的,写满了郁闷。
“少给我装可怜。”
沈酒要被他装病的样子气笑了。
一贯强势着称的贵族摆出一副受冷落的小妻子模样忧郁地倒在床上,要是被他的臣民看见了,会以为末日来临陨石即将撞到埃克斯星球帝国无望了呢。
当然,沈酒不可能是那种善解人意的“丈夫”,别说安慰了,不对他冷嘲热讽已经是她心底善良了。
要算旧账是吧?
好。
沈酒用力扳过他的下巴来,迫使愁闷中的爱迪莱德与自己对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比安德烈少了?以前我当你的侍从时,外界嘲笑我是你的影子杀手。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说你在跟女人共度良宵时我也在旁边看着。”
爱迪莱德挺了挺身子,稍微调整了下躺着的姿势,凝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沈酒:“你从哪里听来这种说法?”
“路边卖报纸看到的。”
在街上派发的报纸不是各类的广告传单,就是各种夺人眼球的小道八卦或者成人禁忌内容,大企业是看不上在这些报纸上刊登任何东西的。
爱迪莱德挑了一下眉头:“你还看八卦报纸?”
“无聊打发时间不行啊。我还会在你不需要我时去酒吧喝酒。听那些士兵和酒鬼客人们对女客人吹牛,偶尔加入女人们的牌局,听她们抱怨家里的丈夫孩子。最有意思的是我每次都不需要花钱,只要赢了当晚的飞镖就有人请客。”
沈酒的射击几乎是百发百中,飞镖这种小游戏就是手到擒来。
她游走于上星城或者其他地方的夜间酒吧,在那些人来人往的地方留下过不败的战绩,她可以在那些地方很尽情地释放自己,因为没有人认得出她来,所有人喝了酒酩酊大醉以后,过一晚早就忘了昨晚在哪里跟哪些人喝过酒吹过牛。
她的身份需要被人遗忘,所以她享受在被人遗忘前做一回自己。
沈酒以前的人生,几乎像是一个关在笼子里的鸟,从禁闭的孤儿院里,到永远做不到家务的领养家庭,再到无休无止各种手术的实验里,她很少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总是对跟自己不一样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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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以前过得并不差,至少有过一些纯粹的快乐,不只有沉重和压抑,只是因为遭受的磨难太多太多了,把那些她曾经走过的路、享受过的日子给覆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