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滢正想退出去,却听皇上道:“门口可是孙夫人,见了朕为何不行礼?”
孙滢忙行礼道:“正是臣妇,但皇上正在和朝臣议事,臣妇不便打扰。”
皇上道:“无妨,朕让你来就是想知道关于这旱灾,神明可有托梦于你?”
孙滢想了想道:“禀皇上,臣妇梦见酷日当空照,臣妇爬至紫徽山半山腰,突然之间,金光大盛,臣以为这是祖师父暗示臣妇要给其重塑金身的暗示。臣花费了人力物力在紫徽山建道观,也是为此缘由。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幸得皇上庇佑,臣妇在紫徽山采石时发现了紫玉,恭喜皇上,是葡萄紫,府上的匠人们正在开采。不出两三日就会有结果,届时臣妇想请内务府用此葡萄紫为皇上做一顶皇冠,臣妇的盛芙为皇上雕刻一枚玉佩,还请皇上能亲自为祖师父还愿。臣女已经说过,开出来的紫玉臣女分毫不取,全由盛芙的匠人打磨制成饰品贩卖后用于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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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林大人道:“孙四夫人之深明大义,远见卓识理应成为本朝女子之典范,求皇上给予表彰。”
有个官员又站出来说道:“据微臣所知孙四夫人昨天替卜大人接生了两个难产的孙子,卜大人儿媳和孙子刚平安,就在朝堂上弹劾孙四夫人,救命之恩卜大人就是这么报答的吗?”
很多官员出列请求表彰孙四夫人。
卜畅言脸上的表情又是惭愧,又是气愤,“微臣自是铭记孙四夫人昨日的救命之恩,但微臣必须先记得微臣是皇上的臣子,然后才能是孩子们的父亲。”
皇上道:“就封孙四夫人为梁国夫人,诸卿以为如何?”
前朝有宋氏女,父亲是有大学问的人,宋氏女被召入宫廷,称为内学士,历经三朝,自上至下,皆呼为“先生“。
梁国夫人孙滢当之无愧。
孙滢刚坐藕香院中吃了一杯茶,圣旨便接着来了。
宣旨太监十分抱歉的告诉孙滢“梁国夫人”是特例,礼部没有朝服,要赶制,在端阳节之前送到陆府。
顾老太太最高兴,“这下好了,那些郡主,公主们轻易就不敢再对你无礼。”
下朝之后,皇上将陆虞拉到一旁道:“陆爱卿,朕怎么记得梁国夫人没有按品大妆?”
陆虞想了想道:“这应当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说是现在大旱,陆家也要为皇上分忧解难,微臣回到家中,看到男人女眷从上往下都穿着葛布、麻布做的衣裳。下官没穿,是担心皇上看着不习惯。”
皇上意味深长的盯着陆虞看了一眼,“哦”了一声。
晚膳的时候皇上去了坤宁宫特意交待皇后,“皇上有空也帮朕做几身道袍吧,那个宽宽大大的倒是看着凉爽。”
皇后僵笑着应了声“好”,又强笑着道:“现在年成不好,臣妾也帮不了什么忙,唯有节俭一些,为皇上省一些银子,臣妾已经吩咐尚服局给宫里从上往下的夏裳都用了棉麻。”
皇上点头道:“如此正好,多谢皇后如此为朕着想,多出来的绫罗绸缎就可以拿到奇珍坊去售卖了。”
皇后在心里暗暗叫苦,将孙滢怒骂了一百遍,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也不用辛苦皇上,臣妾到时候直接让琉璃叫上内务府的人来取就好了,库房里没用完的布料,也会清点好,让这些奴才一并带走,将帐目抄录一份送到皇上那就行了。”皇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是滴着血的。
明明她就只送了孙滢几匹细葛布,岂料会损失这么多东西。
她原本是打算那些布料手里没现银的时候再拿过去寄售的,都怪孙滢,简直气死她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暮色四合,宫里的琉璃灯次第亮了起来。
三皇子正在吩咐下人,“将角角落落都给本殿放上老鼠夹子,看到老鼠一定要打死,不要让它们这群恶心的玩意出现在本殿面前。”
都怪孙滢那个女人,说什么让他小心老鼠,早知道他就不该好奇,让孙滢给他算命,这下好了,天一黑透,他心里就开始发毛。
那个女人说遇见老鼠就该注意,要不,他现在就出宫,去陆府,让她告知化解之法。
三皇子一个人默默地在院内的灯下面坐了好一会儿,才道:“小爷我自降身份,去趟陆府吧。”
由于是第三个孩子,皇上对三皇子十分宽厚,不像对大皇子二皇子那般寄于厚望,三皇子跟个小太监嘀咕几句,让小太监穿上他的衣裳躺在床上装睡,自己则很快溜出了宫,直奔镇北侯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