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重重点了下头,还是斟酌道:“那么,宣二嫂嫂进宫陪外祖母几日可好。”
太后点了下头,算是应下此事。
落葵轻手轻脚的给太后掖掖被角,拢拢发髻,又与林嬷嬷交代了用药事宜,直到太子妃进了宫,与她打了个照面儿,她这才安下心来,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和一脸困倦出宫。
水家的灰棚马车一直在宫门口候着,杜衡刚办清了户部的差事,便赶着来宫门口接落葵,一扶住她的手,便察觉到她步子虚浮,气息不匀,是受了极大疲累。他暗叹,幸而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在车中备下一盅参汤,又燃了沉郁的沉水香。
落葵垂首,一口口慢慢啜着补中益气的参汤,静心凝神的沉水香在车中萦绕,不禁且喝且笑,一连声儿的夸赞杜衡贴心。
杜衡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份夸赞,更是从善如流的笑称,将来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气,会得了自己这么个贴心人。
落葵打趣丁香有这样好的福气,直把他笑的脸颊绯红,平凡的眉眼生出好看的神采。
杜衡恶狠狠剜了落葵一眼,沉了沉心思,一本正经道:“主子还有心思笑,出大事了。”
落葵微微直起身子:“出甚么事了。”
杜衡斟酌道:“素问传过信来,宛大人一行还算顺利,并无大碍,只是扬州府不大安稳,那个‘花
子门’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落葵心中顿时一惊,蓦地想起那个无名姑娘,继而又想到了靛蓝蒙馆,但凡大灾之年,花子门就格外上蹿下跳,明里做的是正经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而暗地里却是半抢半拐半偷,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官府也曾剿了几回,皆未能赶尽杀绝,这伤天害理的暗门子就像蛇虫鼠蚁,无孔不入,官府略微松懈,他们就冒出头来。
落葵恨得牙根儿发痒,自己虽也坏事做绝,但也有底线,绝不伤天害理,她狠狠捶了下黑檀小几,上头的白瓷汤盅轻轻一跳:“花子门拍走的人呢,都去送去何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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