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金瞧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她也只是替他扣好了那几粒盘扣,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官服,将那些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我走了,”宋文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叮嘱了一句,这才离开房间。阿金依靠在门边,看着他带着怀仁急匆匆地出了院子,这才又坐回到了房间里。
“姑娘,您不去休息一下吗?”阿珍见她坐在圆凳上发呆,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金摇了摇头,看向阿珍道:“你猜我昨晚上见到谁了?”
阿珍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说不出口,“谁?”
“……阿九。”说出这个名字之后,阿金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昨晚上四目相对时的场景,过了好一阵,她才又睁开眼睛,目视前方,“原先我也只是听大师姐说,她多半是另投她主了,却没想到……她果真掺和进了这些事情里头来。”
“姑娘,阿九她……恐怕是有苦衷的……”阿珍跟在阿金身边这么久,鲜少听到她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说话。慌乱之下,便跪了下来。
阿金低头瞧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挪开了,“你起来吧,不必为她求情,该说的话我昨日已经都与她说了。她不妄动,我自然是会顾念到往日情分的。”
“姑娘……您也不要生她的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阿珍听了阿金的话,又开始心疼起阿金。她只觉得自己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我不生气,只是寒心。”阿金说着,一丝心痛终究还是从心底细细蔓延开来。
……
萧湛下朝之后带着飞云回到了润王府,刚一坐下,飞云便主动开口道:“还请王爷息怒,这次阿九没有办成差事,拖了后腿,卑职自会责罚她,绝不姑息。”
萧湛看着飞云,语气依然和风细雨,“师傅,难得你会称呼我一声王爷,更难得你会为了别人求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责罚阿九的,你且放心。”
飞云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她的这个差事确实办得不怎么样,今日卑职听宋大夫所言,似乎宋大夫都已经知道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当然是知道的。猜的没错,这几日阿金应该都在暗地里保护抱琴,”萧湛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他的声音里透着些愉悦,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计划被别人打乱。又或者说,其实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反正朱家的那些探子,没有一个活口,这就够了。”
“接下来,王爷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将抱琴险些被掳走的消息放出去了,余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用插手了。”萧湛笑了笑,如是答道。
“是。”飞云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庆王府。
……
魏凌云趁着沈玉来杏林苑给孟一荻领今日份的药膳时,带着她来到了一处方便说话的地方,“我上次经你提醒,留了个心眼,可是并没有见到有任何太医或者医女有奇怪异常的举动。那药渣我也留意过,并没有加多什么东西。”
沈玉听了魏凌云的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我确信当初是有人在我给太子妃殿下开的药方里做手脚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好像又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来给娘娘下药。既然不是药渣里有问题,那说不定是在其他环节……”
沈玉低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她正思考得入神,忽然魏凌云拿出一个玉镯,送到了她的眼前。沈玉一愣,没有敢接,“你这是做什么……”
“送你的,喜欢吗?”魏凌云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他的这个动作唐突了佳人。
沈玉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拿,“你且帮我好生放着吧,在宫里我忽然多了这么一件首饰,恐惹人非议,最后会连累你。”
“嗯……也是……”魏凌云有些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冲沈玉笑了笑道:“原是我考虑不周了。”
沈玉摇了摇头,明媚一笑道:“医正将奴婢放在心上,奴婢很开心。”
说罢,便对着魏凌云微微倾身之后,翩然离开了。留下魏凌云,因着这句话,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