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是,细细想来,为父确实苛待下人,你兄长突逢大难,未必不是上天惩罚于俺……”
大抵天底下的感情,莫过于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张飞平时对待张苞虽然又打又骂,但心底对他的期望、爱护,反而在女儿与幼子之上。
一想到张苞之病可能与自己有关,他的眼眶蓦然通红,低声吼道:
“只是上天若要降罪,径直寻俺便是,为何要落到我家苞儿身上?”
张星彩忙握住他的双手,劝慰道:
“父亲,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二兄已经派人去荆州寻找名医,我等只须恪守行善积德之道,兄长之病,未必不能痊愈。”
时人病急了还会乱投医,而张星彩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张飞纵然再不敬鬼神,此刻亦被劝说得十分意动。
他轻轻又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反握住女儿双手,摇头道:“也罢,为你兄长计,也为了你和绍儿计,为父答应你,不再酗酒误事,不再鞭打士卒……”
张星彩大喜,她见到堂中尚跪着的范疆、张达二人,便侧首道:
“两位将军,还不快来谢过家父,以后他若食言,两位可以来寻我做主。”
范疆、张达二人闻言,忙不迭得磕头感谢。
张飞虎目一转,沉声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今日算你们走运,还不快滚!”
范疆、张达如蒙大赦,一边答谢,一边躬身退出大堂。
门外院子,姜维、关兴等人正在等待,尚未散去。
范疆、张达自知道这一次是姜维及时出面相救,他们也知此人刚刚平羌归来,立了大功,是汉中王和军师跟前的大红人。
当下对视一眼,齐步行到姜维身前,躬身谢道:“谢过将军出手相助。”
虽然历史上张飞身死,算是咎由自取,但此刻望着这两个“恶名昭彰”,外貌却平平无奇的武将,姜维决定给他们敲个警钟,也好做到防范于未然。
他轻轻摆了摆手,似笑非笑道:
“不必客气。三将军这几日在气头上,须怪不得他。日后他若有什么不可取的行径,尔等只管报知大小姐、或者本将知道,我等自会替你们劝说一二……不过——”
说到这儿,他的面色倏忽一沉,换上一副冰冷的语气,凝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