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充仪刚才浮起的笑有了湮灭趋势,无他,淳祈帝的声音太冷淡,面色也一般。
淳祈帝待她,素来都是好面色,只前两回……
可那都不是什么大事呀,何至于……
许是淳祈帝近日心情不好,毕竟太后的身子又差了起来,这几日都下不了床了。
杨充仪掐了掐手,笑得还是温温柔柔:“入秋天凉,妾这一路走来是有些凉风习习,陛下操劳政务,也要注意保暖。”
淳祈帝从未怀疑也不想怀疑杨充仪的人畜无害,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淳祈帝不耐烦和人打幌子:“千芸,朕给你机会,你自己说吧,你何故要害丽小仪,又陷害崔常在?”
杨充仪的心咯噔一下,几乎失聪,扯回神智,面色就有些惨白,咬唇:“陛下,您不相信千芸吗?千芸没有害人,千芸怎么敢害人……是谁人同陛下说了什么?”
“丽小仪虚不受补,是你日日的补汤所害,丽小仪的死是必然,而非崔氏一惊一乍。你真要朕一字一句把你的谋算数来?”
杨氏看淳祈帝站了起来,步步逼近,手已然掐紧,泪眼汪汪:“丽小仪身子虚弱,妾也是好心喂人补药,本就不多的珍稀药材都给她,妾问心无愧,谁知人不能够……妾有什么谋算?妾哪里能算到崔常在什么时候去,哪里能算到丽小仪被一碗药噎呛要命……”
淳祈帝冷笑:“朕不知千芸竟如此能言善辩……简直冥顽不灵!崔氏身边的秋水不是你安排的?”
杨充仪眸光微闪,说不出话了。
“朕何曾亏待过你,你又何至于夺人性命?单一个丽小仪,你竟容不下?丽小仪哪里得罪过你?”
淳祈帝是真的不明白……
话说到这份上,杨充仪心知事已暴露,自辩无用,便给淳祈帝跪了。
“陛下您是不曾亏待妾,可妾忍辱负重多年不过是想伴着陛下过安生日子有错吗?”
杨充仪顿住,落下几滴泪:“妾知道妾家世不好,身子也不好,比不得蓁淑妃貌美活泼能讨您欢喜。妾只是郡王家中养女,自小孤苦无依,得幸有陛下垂怜,才得有安身之地。可妾的家世不是妾能选择的,妾何尝不想同蓁淑妃一般桀骜不驯站在您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