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枕越摇头,和煦地笑着,“但会很麻烦。”
今夕道:“承认吧,你在怕。”
枕越道:“是,我有点怕他。”
上一世枕越弑父,死的明明是他爹,他自己却像个受害者一样,失魂落魄。
他埋在今夕怀里,不言不语,两手无意识地颤抖。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贪恋为数不多的温暖。哪怕过不了多久,她也会死在他手上,可这一刻,在他眼中,今夕只是今夕。
后来,今夕明白了,那是一种畏惧。
畏惧到,哪怕亲手解决掉畏惧的源头,那种感觉依旧存留心底,无法抹去。
“所以。”枕越垂眸看着她,“在他到来之前,你我之间,会死掉一个。”
在今夕眼中,这个人有着冷淡又温和的书卷气,像是与笔墨相伴的文臣。
但那是他的伪装。
他甚至不是一个人。
像是生来被规定好一切,只等什么人去触发他独有的那一套原则。
他会思考应该怎样做,却不会在乎这样做了以后,有的人会怎么样。
因为没有人值得他突破自己那一套原则去思考。似乎他见到一个人的第一面,就自然而然地给那个人赋上了价值。
有的人在第一眼就注定会被放弃,哪怕那是一个互相见识过彼此的悲伤,彼此的脆弱,一个相处七年之久的人。
他甚至不会做一个人。
“好啊。”今夕看着这个仿佛从未认识过的人,“那就来看看,谁才是能活着的那个。”
帐中飘逸的帷幔被无形的刀割开,化作零散的碎布,飘散在半空中,像红色的雪。
今夕所经之处,无一不被这强劲的魔气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