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道远向来最重形象,人前始终端着仪态,这才不过短短半日的时间,他的背已然整个佝偻起来,整个人仿佛被吸走了精气神,瘦了一大圈。
“王妃,小的就送您到这儿了,若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喊我。”
“有劳。”
“王妃客气了。”
听到声音,君道远直愣愣的转头,脸上的泪渍半干未干,在面颊留下两道长长的印痕。
君凝左手拎着食盒,右手拎着一壶酒,在君道远的注目下坐到了他对面。
小桌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油渍土腥,光是看着便叫人直皱眉头,心中犯恶心。
君凝打开食盒,先后拿出了两个白瓷酒杯,而后又亲自将几盘菜一一搁在了君道远面前。
“君凝,你恨透了我这个父亲了吧。”
君凝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斟满了杯中酒,撂下白瓷酒壶,将那杯酒推到君道远面前。
“父亲觉得我不该恨吗?”
君道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辛辣的酒淌进喉咙,在胃里带起一阵的滚烫,君道远抿起下嘴唇,咂了咂嘴吧,额间的抬头纹更深了。
“我养你到十几岁,到底也没苛待过你,在与你母亲大婚前,我早就与娄姨娘相识,若不是你母亲嫁入伯府,娄氏又怎么可能做了那么多年的外室。”
“君凝,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母亲,若不是她,我与娄姨娘也不会那样坎坷。”
“谁让你偏偏是陶氏的孩子,你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放下此前种种,去对你好?”
事到如今,平康伯还不忘为自己开脱。
君凝心中早就不对他抱有一丝的幻想,如今坐在这里听他颠倒黑白,心中竟也没有一丝的波澜。
若说唯一的不忿,便是为母亲愤愤不平。
“父亲忘了,当年没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迫你娶我娘,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