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仁琦哥怎么发病的,您知道吗?”木贼开门见山问易明秀老太太。——大大即伯母,是对长辈的尊称,属于方言。
“这三十年那,每天早上,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都是帮我穿衣、起床、梳头、洗漱;然后,让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锻炼,他自己则赶紧跑到厨房去做饭。”
易明秀说起赵仁琦,像说起一件很幸福的事;也像是说起一件很伤心的事——边说边爱恋地看着还没醒来的儿子:
“今儿早上,我怎么等,也不见他过来,也听不到他的什么动静;后来我想到昨晚上那场暴风雨,下雨前他还没回家,芍药那时也刚离开这儿——下雨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后来呢?”
真是人老屁多话也多!木贼心里有点儿不耐烦,但没办法,老人说话就这个样子。
要命的是——老太太因身体的原因,说话说不快;有时还听不清楚,要猜。
“我觉着我儿子一定出事儿了!我就自己慢慢穿起来,到他房间去,看到他脱下的湿衣服还在屋里放着,他还在被窝里躺着——怎么喊他就是喊不醒。后来,生地和发根就来了……”
老太太一边说,眼睛一边看向赵仁琦放在屋里的湿衣服,话没说完,已经累得开始喘气。
木贼和芍药也注意到了墙角儿的一堆湿衣服。
“怪不得昨晚上生地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敢情,昨晚上就已经出事儿了:我哥一定是被雨水淋住了!”
芍药听了老太太的话,联系到昨晚上发生的事,她已经明白了——心里想的冲口而出。
木贼说道:“有可能!这样——让老太太在这儿守着仁琦哥,嫂子你和我一起到外屋说话。”
木贼很清楚,老太太这儿已经问不出什么了;而到外屋说话,其实就是再问一下刘生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说治疗的事——而治疗,是要花钱的!
眼下,这里能主事儿拍板的——只有芍药!
刘生地惧内,凡事都听老婆的——这一点,村里的人都知道;木贼自然也清楚。
“好!大兄弟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芍药冰雪聪明,岂能不知木贼的意思?看着木贼离开后,她拍了拍老太太的背,伏在耳边小声道:
“妈!您先在这儿待一会儿,看着我哥;说完了事儿,我就回来照顾您!”
老太太醒事地点点头:“去吧!妈知道!”
芍药把老太太安顿好,来到外屋。
刘生地等人已经开始对木贼说昨晚上的情况。
说到昨晚上给赵仁琦打电话的情况时,他们的反应跟芍药的反应是一样的。
原来,昨晚上狂风骤雨那会儿,刘生地、狼毒他们还在镇上玩儿,大家赶紧就近找了地方避风雨。
风雨时间很短,过后,大家纷纷各自回家了。
刘生地、王发根、狼毒和密陀僧等人,回家后各自给赵仁琦打了电话,想说说玩儿的情况,顺便问一下他有没有被风刮住、雨淋住;谁知,却没人接。
他们当时都以为赵仁琦是睡着了才没接电话,根本没想到他会出什么事儿;现在想起来,应该是那时已经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