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一眯,眸色更加幽暗。
“微臣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还来不及告诉本王?”
谢麟安嘭的一下甩上了门,低吼道:“都给本王,滚下去!”
听到吩咐,青柏立刻开始清场。
书房内,裴阶直起身子,与谢麟安四目相对,态度倒是不卑不亢。
“裴知韫,你如今是想反悔了吗?过去数月,本王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举措,你都恨不得立刻挑出错处,扼杀在萌芽中。本王倒是想不通了,当真是你裴首辅深谋远虑,还是打算临阵脱逃了!”
“殿下,裴阶既已跟随,便绝无二心。”
裴阶表情肃穆,往前迈了几步,离谢麟安走得更近,语气低沉道:“过去数月,微臣的确提出异议,但那不过……不过是想规劝殿下,不应为儿女情长,废了多年的筹谋。”
不应为儿女情长?
谢麟安眯起眼睛,犀利地扫过裴阶,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
“是吗?不应为了儿女情长?那本王倒想问问,裴首辅院中的人,可曾试探过?
“前几月,打着你裴首辅名号,当街绑走贵女的幕后凶手,当真没有找到吗?”
他闷哼着,扔下质问。
裴阶顿时怔愣,深深提了一口气,半晌才开口:“……那是太子想要试探,微臣都已知晓,会谨慎处事。”
“谨慎处事?!”谢麟安觉得好笑,啧了一声,“我看你不过就是妇人之仁!”
裴阶失语,默不吭声。
“裴知韫,承认吧。你再怎么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伪善模样,身体里的血仍旧是滚烫鲜红的!你有软肋,不过证明你是活生生的人而已!”
“殿下,帝王不应……”裴阶踌躇。
“不应什么?不应该讲究儿女情长?不应该有心上人?!现在说的好听!真要成就大业,你裴首辅怕不是首当其冲,跪求本王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闻言,裴阶只能扶额。
这一点,他倒还真的无力反驳。
子嗣绵延于江山社稷有益。
真到那时,他的确会如此进谏。
霎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
谢麟安挥了挥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东宫的大门仍旧对你敞开,宸王府不来也罢。”
“……殿下息怒。”
裴阶撩开鹤氅,笔直跪下,重重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