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阶仍旧穿着朝服,长身而立,见到谢麟安推门,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谢麟安侧目,挥了挥手,按下心头的不耐。
“有什么话,直说吧!”
他知道裴阶肯定又是来……好言相劝。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听劝。
容忍谢楠月与云苒走得近乎,没有刻意生出与东宫的嫌隙……
饶了萧淮川一命,对萧青山擅离职守,进京救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又要来说什么?
难不成,他宸王谢麟安做的事情,桩桩件件还得向首辅大人请示不成?!
谢麟安压了一肚子的怒气,又是在自家王府的书房里,里里外外都是心腹,丝毫没有压住情绪。
裴阶欲言又止,眼见婆婆妈妈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气恼道:“裴知韫,要说赶紧说,忙着呢!”
“殿下,永宁王的马车凌晨回了府,是从……温泉山庄回来的。”
他眸色幽暗冷冽,静候谢麟安的回答。
闻言,谢麟安没好气地闷哼。
“本王还能管得了永宁王做什么?他是太后嫡子,是当今圣上的皇兄,本王的皇叔……”
原本裴阶只是想提醒一二,却被毫不避讳地呛声,心头也冒出薄怒。
他咬了咬牙,冷静片刻,紧紧握拳,还是开口:
“殿下着实不该在此时冒险,以免打草惊蛇。微臣既然会发现,保不齐旁人……底牌过早暴露了。”
嗖的一下!
谢麟安递来一记锋利的眼刀,语气凉薄:“裴阶!”
“殿下!”裴阶同样高呼一声,拱手深深作揖,垂眸避开谢麟安咄咄逼人的目光。
“西北辎重一事,微臣勉强才遮掩……”
西北大捷,喜报频传,但没人将辎重兵遇到悍匪一事通报朝廷,楚青琉当场绞杀叛变的王尚书一家,也仅仅保住半数的补给。
京城局势不稳,西南阵营也没有完全倾向宸王府……
裴阶不敢冒险,只能将西北战事,报喜不报忧。
为的就是观察永宁王的情报,究竟能掌握几分,是否会有应对,没想到谢麟安直接揭了人家的老底!
“够了!还提什么辎重兵。清晨见到永宁王了?你猜如何,晌午本王也见到了!还是皇叔坦率,是他先你首辅大人一步,告诉本王辎重队伍出了事!”
裴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