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扼然,听罢自己的女儿经历这么多磨难才得以存活,不禁只觉心碎肝裂,一时捂住心口泣不成声。
枉她一年前亲眼见着女儿就在眼前,竟不知是她,何其糊涂!
稳静了一会儿后,夫人难忍泪眼婆娑,握住她的手,“既然一年前你便知她是枳儿,为何……是她不愿与我相认?”
李熙螓感受夫人手掌冰凉,阐释道:“她认为事实已经铸成,而她十几年来皆活于市井之中,若一时之间让她回来与夫人相认,只是需要时间。所以,我只有缄口不言替她隐瞒,等她心中有数的那一天,自然知该怎么做。”
“所以,她在哪?她要来了吗?”夫人目色绽着易碎的光,精神紧绷着。
说着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用帕子拭了拭面庞的泪水。
“夫人不怀疑其中真假?”李熙螓疑惑,毕竟这些皆是她口头之言,还未拿出证据。
夫人含泪,“我虽唤惯了熙螓,但你毕竟是当朝堂堂正正的公主,又怎会随意口出戏言?”
李熙螓听她这么说,就已经替善落认亲减少了大部分解释的时间。
“只是,她还不知夫人住址。”她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坦白,“但她或许已经抵达了洛阳,也说过待到洛阳书信给我,届时自然会登门而来。所以我才斗胆提前与夫人透露一二,一来怕夫人没有思想准备,二来替善落探探夫人口风。”
夫人亦随而起身,破愁为笑:“你有心了,我早就叫人收拾出了枳儿的房间,一如在宰相府一样,永远都留着枳儿的闺房,随时等着她回来!”
然而欷吁:“十三年了,我依然记得枳儿三岁时的模样,如今她大了,我竟一点儿也认不出来了。”
一旁的琥珀小声提醒:“时候不早,公主我们该回庄里了。”
李熙螓一览天色,点点头,“或许今日善落已然给我来信了,我好书信透露给她,夫人也好在这段时间里做好准备。”
夫人一路认真听着,一路送她到府门外。
虽跨过崔府外头的门槛,夫人依然强忍不舍,却不得不道:“本要多留你几日住下,可是枳儿的事我又心中打鼓……”
李熙螓正要让她放宽心,却在余光看到门外伫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