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等。”叶淳硕作势要扶林里坐下。
林里拉住他的手,摇摇头,“算了,坐着我心里不踏实,让我站站。”
闻言,叶淳硕也不再劝,陪着林里一起站着。
林里垂落在身侧的手忽然塞进一只小小的手,她低头一看。
“奶奶,我陪你。”
是叶臻,她仰着头,葡萄一般的眼睛澄澈干净。
小孩子就是好,无知者无畏。
林里勉强扯出一抹笑,“好,臻臻真乖。”
话音刚落没几分钟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
叶淳硕第一时间抬眸看门框上手术室那三个字是否还亮着灯。
待看到手术室三个字依然亮着绿灯,叶淳硕心下一沉,面上却未显露分毫。
一个穿着一次性使用手术衣的、不知是医生还是护士的人急匆匆地出来,他佩戴着口罩和眼镜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眉眼,看不清长相。
“哪位是叶行云的家属?”
叶淳硕镇静地向前一步,这个时候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必须站出来,“我是他父亲。”
“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叶淳硕接过那一张薄薄的纸,明明轻得仿佛感觉不到重量,却令叶淳硕这个常年锻炼的人手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一旁的林里视线触及纸头那五个加大加粗的“病危通知书”大字,忍不住惊呼出声,“病危?!”
林里退了一步,脚步慌乱,身子一软,叶行舟及时扶了一把,才没让林里跌下去。
“妈,冷静,病危通知书只是能代表情况紧急,并不代表行云不能下手术台。”
这话就像骆驼死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林里慌了的心神定了定。
林里紧紧抓住叶行舟扶着她的手腕,修剪整齐又精致的指甲陷进叶行舟的肉里,“对对对。”
而叶行舟也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任由指甲割破皮肤,沁出一道道血丝。
叶行舟嘴里虽然说着安慰人的话,心里未必镇定。
向来温润的眉眼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片沉郁之色。
一步之远的叶淳硕拿着笔,手心冒出的汗几乎让他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