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薛家别墅坐落在一片清幽之地,欧式的建筑风格彰显着奢华与庄重,白色的大理石外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清冷的光泽,铁艺雕花大门紧闭,仿佛将外界的喧嚣尽数隔绝。庭院里,修剪整齐的绿植错落有致,喷泉汩汩涌出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跳跃,却也难掩此刻屋内凝重压抑的气氛。
此刻薛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虽已年逾古稀,脊背却依旧挺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都仿佛诉说着过往的沧桑与艰辛。刚刚谈到当初薛怀义在云中旧事,他的眼眶便不自觉地泛红,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沉痛:“当初怀义这个孩子,是一直跟着我长大的,那时候啊,他就像我的影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嘴甜得很,一口一个爷爷地叫着。
说实话,说他在云中贪污受贿,老夫是不信的。可是,当时时机确实不好,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自身都难保,又哪有余力去为他周全。老夫无能,无法为他伸冤啊。”说着,他的拳头紧握,眼中满是自责与悔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艰难抉择的时刻。
楚晟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身体前倾,脸上满是关切与同情之色。他开口安慰道:“薛老,当时时机并不算好,您也是为了稳定时局啊。您想想,那时鲁大帮正值猖獗之时,各方都盯着您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局势便会失控。您这么做,也是顾全大局,不得已而为之啊。”他的声音沉稳而诚恳,试图用言语抚平薛正内心的伤痛。
刘元义坐在楚晟旁边,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薛老,此彼一时了,当初政法系做出的判罚不是不久就被推翻了吗,理由是证据不足。这就说明,一开始那所谓的罪名本就站不住脚,怀义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似乎已经看到了为薛怀义平反的曙光。
楚晟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御史台想要撤销这件案子,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御史台的人只认证据,当时不管是原告或者被告,都是没有证据的,所以在您主导判完后,我们就提出了异议。只是那时候,形势比人强,我们的声音太微弱,没能改变什么。”说到此处,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叹了口气,为当初无力回天而感到惋惜。
“老夫知道,可是要没有老夫的话,怀义甚至连这些不白之冤都不用承受。”薛正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的疲惫与痛心。他深知,当初自己的那个决定,虽出于无奈,却让怀义遭受了莫大的冤屈,这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薛老,您不要太激动,这件事我们回去翻翻卷宗,总会给薛怀义洗去这不白之冤的。”楚晟站起身来,走到薛正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力量与信心。
“没错,薛老,您要相信我们,别的不说,我们政法系会把当初这件事所有的证人……”刘元义也跟着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薛正,话语中带着几分豪迈与担当,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件尘封多年的冤案彻底查清,还薛怀义一个公道。
……
夜幕宛如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自天际倾泻而下,将整座城市捂得密不透风,杰荣生物科技大楼更是被其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这座拔地而起的现代化建筑,线条刚硬,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仿若一头蛰伏在黑暗深处沉默的巨兽,正屏气敛息。唯有几扇窗户透出清冷的光,宛如巨兽隐匿在黑暗中窥探外界的眼眸,散发着幽微且神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