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天道,你我也不会存在。”她抽回手,刺破的肌肤瞬间愈合。
“至于人类……”
“人类是害虫,是毒瘤,他们死了世界才会更好。”宿傩邪邪笑了几声:“不用再考虑了。”
“露子,你生来就应该是自由的飞鸟,踢掉这个笼子吧,我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天空。”他笑嘻嘻地对她说。
他的恶念的确无法动摇她的使命,但是她自己的欲望却可以。
她怔怔地望着他半晌,喝了口青梅酒,苦闷和酸涩顿时在心口蔓延开来。
“……再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
“给我一个,能证明这是正义的理由。”
宿傩笑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我就去给你看看吧。”
他们来到近江口一处荒芜的战场。
“这里在三十多年之前发生的一场内乱战争,打了个一个多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男人悠哉悠哉地向她解释,踢了踢脚下已经腐蚀的骷髅头。
放眼望去,荒草遍地,尸骸堆积,在她的眼里,过浓的怨气已然凝成了黑泥,不少咒灵在这里徘徊。
她毫不嫌弃地捧起一把土,静静地感受着,眸中寒光一闪:“土质变好了。”
周围砍伐一尽的树木也在年轮生出了侧枝和新芽。她能明确地观察到战争前后给这里带来的变化。
“这里曾经受到铁骑和兵戈的践踏,生命如草芥,佰山无一猎,但在这些人死去之后,生命反而得到了休养和蓬发。”
来自深林的风吹得她的白衣猎猎作响,这道声音透着了然的冰冷:“我明白了——”
“文明的存在,是错谬的开始。”
宿傩扯着笑容道:“这才对嘛。”
“露子,你知道这场内乱最后是谁赢了吗?”
她的内心不自觉地揪紧,向他投以询问的目光。
宿傩给了她想要的回答:
“最后的胜利,是属于反叛者的。”
【这里讨论的战争是672年的壬申之乱】
……
过了三个月,广袤的土地上逐渐流传出新的传说:两面四手的鬼神身边出现了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子,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的死亡。
哀嚎滋长着恶魔的劣趣,他们在人类丛群中嬉戏和收割,红莲之火一往无前,深红的焦土无尽延伸。
关于这个女子,信徒们关于她有了新的猜测:一说祂的妻子,又或是恶灵化作的女妖怪,还有说是地狱的使者……
此时的宿傩正在和她对弈。
“露子,你哪学的棋艺,还挺厉害。”
银发少女执着白子,在棋盘上从容落下:“是你资质太过愚笨。”
“……”
“我还挺好奇,你这女人到底脑子里装了个什么?”
“真没教养。”她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看在勉强把你当做朋友的份上,这次不究。”
他是不可能会叫她主人的。
“烦死了,你这女……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