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现在就飞去贵阳,在路上了……”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去,默默擦去眼角的泪水。
汽车发动的声音。窗外的梧桐树齐刷刷地往外后退着。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估计弄坏了,是我一个贵阳一附院的朋友告知我的,她曾见过陈烟一面。”齐楠停了停,声音低沉,“阿宁,你还好吧?!”
我不好!很不好!
我死死地掐住手腕上的一块肉,那深入骨髓的痛感,让我觉着自己还活着,还不能倒下去。我必须去见他。
“齐楠,麻烦你帮我出具一张病历,我要请假。方便吗?”我叹息着。
电话那头的齐楠,顿了顿,低沉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好,我开给你。”
“多谢。”我轻声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把孟青禾电话给你,她现是陈烟的主治医生,万事你寻她帮忙,阿宁,他……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担心。”
一个手机号发了过来,后面写着孟青禾三字。我木木地看着那串数字,拿着手机,几时到了机场也不知,只是在人流中茫然地漂流着,只是听到顾平生让把身份证给他,怎么上的飞机也不知。只知道自己被人拖着,像一株打湿了的植物,沉沉浮浮地,脚下是万丈深渊。
头等舱。
宽敞的空间,上下回来走动的几个人,有在安放行李的,有抱着孩子在哄的,有翘着腿对镜补妆的……飞机还未起飞。
两个没有行李的人,呆呆地坐在座椅上,我望着舷舱外的天,他望着怔忡出神的我。
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想到他生死不明,心里的疼一阵一阵地涌上来,怎么也拦不住。
又疼又冷。
我换了个姿势,摸出手机,看着那串陌生的数字。想了想,拨了过去,在飞机起飞前,我想知道他的境况。握着手机的手空悬着,另一只手掐着腕上一点点皮肉,疼,是真的疼。手机里发出空空的声音,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喂,你好,哪位?”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清脆的,若银铃。很年轻的声音。
“孟……孟医生吗?”我迟疑着,不知从何说起。
“我是,你哪位?”
“……”我是谁?我是他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