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作品上标着价格,有些贴着非卖品的标识。
“姐姐,姐姐,这个姐姐好像你哦。”
陆瑾瑜把我拉到一幅画作前,那幅叫作《银饰》的油画静静地挂在一个角落里,柔和的灯光照在画面上。身材纤细的女孩儿,穿着一件白色的碎花裙,扎着丸子头,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银簪子,颈脖修长白净,眼神明亮清澈,她好奇地趴在银匠铺子前出神地看那银匠锻造着一支银白色的镯子。她边上站着的男孩子目光温婉地看着她。
陆织看着我,白色碎花裙,黑色皮鞋,丸子头,斜斜插着的银簪。和画上的女孩儿一模一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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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看画的女生,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去,是本尊呢!”
“哎,师兄就是好厉害啊!”
“好有意境,好美啊!”
……
我落荒而逃。
拐角处撞上一个男人,他一把扶住我,我仰头看着那张脸,他的眼睛像搁置了一星河的璀璨,他身上熟悉的花香令人沉醉。
“万宁,你怎么了?手机也关机了。”
他边上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身高定西装套裙,踩着锃亮的高跟皮鞋,喷着芳香馥郁的香水,目光幽幽地,落在我身上。
边上不停地有人跟她打招呼。
“Monica!”
她优雅地回头,挥手。笑容精致。
“陈尘,开幕式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Monica拉着他的手,走了。
陈烟回头,冲着我做了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手势。
我抱着自己,茫然地沿着墙根,毫无目地地漫步着。
这场展览似乎和我有关,又似乎与我无关。
画里,画外,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世界了。
我沿着雕像区,茫然地逛着。
陈烟的雕塑和他的画作,竟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人家说字如其人,文如其人,画如其人,雕塑亦如其人。
扭曲的肢体,破碎的表情,能看见形状的痛苦,生死不离的纠缠。
他的雕塑让人看见的只有痛苦和绝望。
而他的画作,每一幅都那么温馨,那么温暖。
后来报纸上知名评论家给出的评价:“我好像看到一个灵魂的两个面在痛苦地撕扯。”
评论家也有眼拙的时候。
只有我知道,那不是一个灵魂,那是两个灵魂。
画是陈尘画的,雕塑是陈烟做的。
他学了数年的医,对人体构造再熟悉不过了。
他的雕塑里面装着的都是他那具痛苦不堪却隐忍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