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被人恶狠狠地踩了数脚,浑身烧炭一般地滚烫。
陈烟买了退烧药,体温计一量,差点爆表。
“快把药吃了,都烧到39度了。”
陈烟倒了杯水给我,手托着我的脑袋,我整个儿靠在他怀里,皱着眉把那些药一口吞了下去。
“你可比陈尘勇敢多了,他最怕打针吃药了。”
陈烟抱着我,突然笑起来,眼里的忧伤水雾迷蒙。
我仰头看着他,只有我明白他心里的那份郁结的忧伤。
“陈烟。陈烟。”
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里涌起来的难受与愧疚这些年无时无刻都在积聚,都在我的灵魂深处苦苦地折磨着我煎熬着我。
如果那天陈尘不来南城看我,他就不会丢了药,他就不会死了。
王二说那不关我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是我间接害死了他。
真的对不起。
我的手细长而柔软如一枝花藤紧紧地缠绕在他的颈脖处。
我的滚烫的眼泪浇灌在他微凉的脸上,落在他的眼里,他的唇间,他的胸口,他的心里。
他眼里的哀伤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将我劈得粉碎。
他像那一汪清澈的青萝湾,将我溢满,将我融化。
他果真,恨不得将我揉碎,和泪饮下。
生命,在魂授色与的那一刻,破碎如我,才算真的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