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缕不带温度的深秋晨曦穿过两扇窗帘的缝隙,打在陈远国大大张开正打鼾的薄唇上,将陈远国鼻翼两侧的毛孔照得分外清楚,明明画面中的男人长得贼眉鼠眼,但是眉眼间的那抹舒畅仍是叫人看了生不起厌烦,想来是一梅师伯与余槐生走的这短短时日里发生了太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陈远国一颗心一直悬在半空,没睡过一夜整觉,何光绪醒来,事情朝着好的地方发展,终于安心美美睡上一晚,算是将陈远国流失的心神满满当当地补了回来。
叮叮叮...
在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砖红色带着两个铃铛耳朵的闹钟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催促声中,被吵醒的陈远国皱了皱眉,极其不情愿地从被窝里边伸出手,一把拿住闹钟,将其按在柜面上,陈远国的耳根总算是清静了不少,美梦却没能继续,陈远国在柔软的小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也没法再入睡,在最后一个摆烂的姿势也没能让陈远国如愿以后,陈远国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伸手再次拿起被自己亲手放到砖红色闹钟,定睛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过十分,时间不早了,陈远国无奈,只能穿衣下床,收拾一番以后准备出发通河。
昨日,在小吕医师的治疗下,何光绪终于苏醒,第二人民医院B超室事件算是有惊无险地画上了句号,虽然其中出现了很多打破陈远国的理解范围的事与人,一时之间让陈远国无法接受,好在有一梅师伯以及南相暗网的协助,这才算是勉强安然度过,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一梅师伯与余淮生都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返回酒城,陈远国肩上的担子不轻呀。
昨日高兴,喝了不少的酒,一时酒精上头,陈远国有那么一刻天真的认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当吃饱喝足返回花园小区以后倒头便睡,这一睡便是十来个小时,可当睡饱以后,酒意消散,高兴劲儿也过去大半,陈远国只穿一件单薄的夏日短袖坐到床上,下半身虽然盖着厚被,秋意的寒冷还是让陈远国可劲儿地打了个寒颤,硬生生将陈远国拉回残酷的现实来,前有一梅师伯一时难回,后有手臂上斑斑点点久久不消,陈远国叹了一口气,下床,从昨日穿过的裤包中拿出自己从南华医馆带回来的大半瓶所谓的跌打损伤药,将出红疹的地方都认真涂抹了一遍,便去了卫生间洗漱收拾。
陈远国快速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较轻便的衣衫,给自己剃了邋里邋遢的胡须,最后还草草修葺了一下短发,虽说不能大幅度提升陈远国的颜值,经过一番整理,多少让陈远国看起来干净清爽很多,身上的油腻感也减少了不少,看看自己手上拿着的剃须刀,再将目光锁定到脑袋上那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上,陈远国不由得冷嘲自己一番。
“陈远国呀陈远国,你怎么也算是警校科班出身,结果却如同那些吧街边混混,尽学些上不了台面的技能,落魄至此,哎...”
咚咚咚!
正当陈远国将鸡蛋打入烧热的猪油锅中,客厅传来一阵不算急促的敲门声,似是猜到了来人身份,陈远国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锅具,快步走到客厅,打开房门,何光绪有些消瘦苍白的脸庞出现在陈远国视线中,唯一与陈远国料想中不同的是,梁小新并没有同来,只是何光绪一人,背后背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
“你大病初愈,不在家里好好休养,到处乱跑干什么?”看着陈远国已经瘦到脖颈青筋冒出,下颚线轮廓明显,眼神虽有光,但是眼窝凹陷,根本不需要相士观相,连普通人也能瞧出何光绪乃气血两虚的面相,只是嘛,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何光绪身上还是有一股精神劲儿的,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师兄...”何光绪扯起嘴角笑了笑,虽然来之前就能猜到陈远国态度铁定不好,何光绪仍旧觉得尴尬。
“小新呢,就她那个性子,就没嚷着和你一起过来?”陈远国伸长脖子,在院子中环视一圈以后问道。
“她去省里面了”何光绪脸上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