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此信者,欲从西门而出,此处城门,正通往兖州。”
刘封侃侃而谈:“眼下兖州虽然曹吕争雄,可靠近我徐州的,却是曹兖州啊。”
“况且曹兖州对我徐州一直贼心不死,就在本月,他还曾询问其谋主荀彧、戏志才、程立等人,可否先攻徐州,再平兖州。”
“倘若不是荀文若力劝曹操不可半途而废,甚至举出了昔年汉高祖保守关中,光武帝占据河内,巩固基地才得以遥控天下为例子,这才让曹操暂熄三征徐州之意。”
当刘封说到三征徐州的时候,饶是陈登这等智谋之士,糜竺这等仁厚长者,也俱闻曹色变。
更别提曹豹和许耽了,这两人已经面如涂蜡,惊惧交加了。
这也怪不了他们俩,整个丹阳兵都被曹操给打崩了好几次,这如何能不害怕?
由此可见,曹操在徐州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因此,曹长史是否清楚对方的身份,小子还不能武断确定,可小子却能肯定,给曹宏出主意的人,定是曹操一方之人!”
刘封信心十足,毫不含糊的直言道:“即便不是他本人,那也必然是他身边的谋士所计。以小侄愚见,此计如此歹毒,视人为鱼肉,恐为东阿程立所献。”
刘封的自信,再加上自己面前的证据,让曹豹和许耽也都无话可说。
况且刘封虽然假惺惺的说不能武断的判定曹宏就知道对方是曹操的人,可这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已经通曹了,就算他是被蒙蔽的,那也是死罪一条。
只凭出卖州中利益,谋算别驾,就已经足够治曹宏的罪了。
通曹,只不过是把这棺材板钉的更牢,让曹宏死的更彻底罢了。
曹豹和许耽此刻也是默认了曹宏勾结了曹操,这个罪名在徐州是无人可救的,而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那种。
曹宏可是陶谦亲手扶上长史之位的。
结果你连陶谦的头年都没过,就已经跟陶谦的死敌摇尾巴了,那不杀你杀谁?
曹豹和许耽对视了一眼,一起起身离席,朝着刘备拜道:“臣等恳请明公罢免曹宏,将其收押,以辨忠奸。”
刘备登时大喜,连忙起身将他们二人扶起,一手握住一人:“文蔚,正时,难得两位深明大义,真乃备之贤臣也。”
刘封在一旁插话道:“恭喜父亲,能得曹叔父、许将军两位贤臣辅佐。既如此,不如就将此事交给他们二位,让他们去查处曹长史。
若曹长史确有罪责,那曹叔父与许将军则是深明大义,大公无私。若是曹长史是无辜的,那曹叔父与许将军也必能为他洗清冤屈,还其公道。”
刘备闻言,很是高兴,转头询问曹豹和许耽:“吾子之言,深合我心,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可否为备分忧解难?”
话都到这地步了,曹豹和许耽还能说不?
两人只能心情复杂的答应了下来。
领命之后,两人离席告退。
在州府门口,两人对视良久,一起长叹了口气。
“这曹广义怎会如此愚蠢,竟去和曹操搅合到一起,难道他忘了主公是谁逼死了的吗?”
曹豹先行开口,话语中满是怨气,显然对于曹宏勾结曹操相当不满。
这也隐隐代表了他已经相信了刘封的话了。
许耽看了眼曹豹,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去他府上亲自问他吧。”
曹豹点头同意,然后两人各引亲兵,再加上州府派出的刑吏,一同前往曹宏府邸。
路上遇上了匆匆赶来的章诳,一并汇入队伍中来。
许耽抓紧时间,在路上把大概的情况跟章诳一说,也惊的后者险些瞪掉了眼珠子。
这曹宏竟如此之蠢?
这是章诳脑袋里唯一的念头了。
曹宏的府邸是陶谦时代购置的豪宅,占地颇大,里面也很是奢华,比曹豹和许耽家还要豪奢许多。
曹豹虽然算是丹阳派系的老二,仅次于老大陶谦本人。
可他一来是武将,干涉不到地方,二来为人也算老实,盘剥手下兵卒也不过分。
因此,他在徐州这些年积累的财富,恐怕连曹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许耽也一样,甚至比曹豹捞的还要少上许多。
毕竟曹豹是字号中郎将,跟他平辈的可以称呼他一声曹文蔚,要是尊敬一些,那还可以称呼他为曹建威,因为他是现任建威中郎将。
而许耽则不同,他这个中郎将不论实力还是地位,都要低上一阶,纯粹是陶谦用来分曹豹之势的,连个杂号都没有。
也就是现在世道乱了,朝廷失了法度。
否则中郎将这种将官级别的高官,足以比拟两千石的州牧,只有中央才能任免,地方哪会有资格表奏。
曹豹和许耽进了曹宏的家里,看见后院里的各种珍奇摆设,珍珠玛瑙,黄金翡翠,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这该死的曹广义,平时还跟他们哭穷,暗地里居然捞了这么许多。
听到有丘八上门闹事,曹宏闻讯之后,怒气冲冲的迎了出来。
看见曹豹和许耽后,曹宏明显愣了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面露不满的冲着他们俩说道:“文蔚,正时,这是何故?为何带人擅闯我府邸,还骚扰我府中家眷?”
说到这里,曹宏看着四处横冲直撞,调戏美婢的丘八们,顿时更为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