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保。”北帝眸子锐利阴鸷,“你这话言重了,朕偌大一个江山,难不成还挑不出一两个良将不成!”
“正是。”有人附和,“北王府狼子野心,拥兵自重,不用也罢,我泱泱大国,有的是能臣可用,北王府绝不能留。”
北帝沉默了片刻,没有说可,也没有说不可。
太监高唱退朝,林太保出了金銮殿,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眸中似有愁绪。
“我以为林太保眼里只有娇养长大的小女,如今看来,不尽然啊。”姜都督踱步到他身侧,幽冷的说。
当初之所以让林思棠远嫁,就是因为她不得宠,就算娶了也得不到林家助力,遂选了林思月。
可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比不上姜都督,嫡长子刚死,就扶持了妾生子上位,还能意气风发的上朝,不知姜夫人作何感想?”
姜都督面色一僵,眼角那道被抓破的划痕更显眼了几分。
“哼,不论如何,北王府是一定要亡的。”他走近几步,轻声说,“你以为南齐为何突然进犯?”
林太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姜都督一笑,“皇上早就恨透了北王府,不拘一切手段都要将其除之,看在亲家的份上,我劝你,最好明哲保身,莫等北王府亡后,被皇上秋后算账。”
“姜都督。”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上请您到御书房一趟。”
“好。”姜都督应了一声,转头斜瞥眼林太保,笑着走了。
“大人,咱们也走吧。”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一位大人上前,与林太保一同离了宫。
“大人,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林太保嗤笑一声,“北王府刚起势,南齐就突然发了兵,还能是什么意思。”
“大人的意思是……”那位大人四处张望,见没人才轻声说,“您的意思是,皇上同南齐勾结,要困死北王父子。”
林太保大步朝马车走去,冷笑说,“北王父子一死,边关那些将士不就只能听命于朝廷。”
皇上自以为只要有大军,换个将军一样能打胜仗,都不想想,北王府能训练出如此军队,根本不是军队有能,而是将领有方。
“与虎谋皮,终将被虎所噬,西凉,怕是寿数将尽了。”
没了北王府作为屏障,南齐来犯,如入无人之境,皇上此举是引狼入室,可惜忠言逆耳,他只听得进去姜都督的谗言。
——
连续数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北辰砚终于带人到了边关。
再往前就是北王被困的玉关。
柳将军收到消息,早就等在了城门口,“二公子来了。”
北辰砚没有说话,视线掠过他看向了军营,问,“其他几位将军呢?”
“刘将军跟随王爷去了玉关,军营中就只剩了末将和陈将军,陈将军昨夜喝醉了酒,人还没醒。”
“留守军营喝醉了酒?”北辰砚目光陡然变的凌厉。
柳将军讪讪一笑,“二公子也知,陈将军一向嗜酒如命,不过末将昨夜已经训斥过他了。”
北辰砚凝视着柳将军,“将军醉酒,是训斥几句就能揭过的?军营什么时候如此目无法纪,肆意妄为了?”
柳将军低下了头,“二公子教训的是,只是如今内忧外患,确实不适宜重罚领将,王爷和您又不在,我与陈将军又是同级。”
北辰砚冷冷道,“既然爱喝酒,以后就让他天天喝,不必再领兵了。”
“是。”柳将军垂下头,遮住了眸中神色。
“二公子,王爷已经被困数日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点兵去营救王爷才是。”柳将军视线偷偷在北辰砚身上打量了几圈。
北辰砚目光冷了几分,“当日王爷带兵追击之时,你和陈将军为何不前往及时营救?”
“末将本是要去的。”柳将军一脸的无奈,“是王爷,要末将等守着军营,怕南齐突袭,末将守着军令,才不敢离开。”
“不过如今二公子来了,陈将军可带兵留营,末将带上五千人马,加上二公子的五千,定可救出王爷。”
“嗯。”北辰砚淡淡点头,“点兵,即刻出发玉关。”
“是。”柳将军拱手应下,又问,“二公子舟车劳顿,可要末将吩咐人做些吃食,您用一些?”
“不用。”
柳将军颔首,转身大步去点兵了。
北辰砚看着他背影,良久才移开视线,朝阿守使了个眼色。
阿守,玄翼,点头,轻车熟路的朝军帐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