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陵笑了笑,“是,我当天要是不喝那碗药,早一点赶到南壶山,这姑娘,或许就不会被许崇光的手下欺辱致死。”
“我仔细检查过这姑娘的尸骸,左前额额骨有裂痕,右肩骨脱臼,相比于其他乱七八糟的尸骨,她被安置的很好。”杨蓁说道。
李湘陵不是很想回忆这些事,总让他想起姐姐被欺辱的场景,“咳咳咳,我赶到的时候,这姑娘撞死在石头上,那些畜生连死人都不放过,那我只能送他们去死。”
陈朝盛听着李湘陵咬牙切齿的声音,身体颤抖起来,二十年前,许崇光和关海的人,在小南村确实欺辱了不少姑娘。
陆知勉把陈朝盛记录的账本扔到两人面前,“交代一下吧,背后操纵你们的北辰是谁?”
内卫军府审了关海好几日,他都咬定,不知道北辰是谁,只知道跟太子府有关系。
狗屁的太子府,先太子谋逆,举兵篡位,被先皇诛杀之后,力排众议将皇位传给在外征战的定国公主。
公主继承大统才短短五年的光景,都还未成婚,哪来的太子。
这也是关海被折磨人不人鬼不鬼的原因。
陈朝盛在地上猛猛磕头,“大人,小南村发现玉矿的时候,张大人正要上报朝廷,北辰带着太子手谕来到蕲州,同行的还有许崇光大人,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小南村玉矿掌控在手中。
后来,苏村长非要上报知州,许崇光大人就说,太子不希望朝廷知道玉矿一事,然后让私兵装成流匪去屠村。
先太子被俘杀之后,这个叫北辰的人,还一直与我们有联系,你们光看书信也知道,我们不是没想过,将二十年前的事情上报朝廷,可是我们几人有太多把柄,有家人,说出去就是死。
去年许崇光被杀,张居知来找了我,说是当年逃出去的两个孩子来复仇了,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之后北辰来找我们,说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当年那两个孩子。”
从陈朝盛书房发现的书信来看,这个叫北辰的人,确实在先太子离世之后,还在命令他们做事。
“这二十年,你们就没见过这个北辰长什么样子?”
关海和陈朝盛摇摇头,“没见过!”
“陆大人,这个北辰很奇怪,二十年了,我们都老了,可那人身形不变,嗓音不改,罪人看过他的手,二十年了,细腻光滑,不见半点皱纹。”
陆知勉就奇了怪了,“那你们怎么确定,这个北辰,就是二十年前的北辰呢?”
“感觉!那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让你丧命的感觉,喜怒无常,你永远不知道,你说出的哪一个字,会让他暴怒,此人暴怒的时候,都会掐人脖子,看着你只剩最后一口气,又会松开手,然后哈哈大笑。”
陈朝盛回忆着过往的经历,声音都透着惊恐。
陈朝盛和关海认罪后,陆知勉继续问李湘陵,“那具剥下来的人皮,死者是谁?”
李湘陵正想说话,一直缄默不言的苏同,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说道:“是环采阁一个鬼奴,杀他原因有二,一,他欺负玉香,二,他身形像李湘陵,我们只有金蝉脱壳,成为死人,才能更好地杀人。”
陆知勉:“那你们杀了陈纯礼,也是因为他的身形跟你像?陈纯礼的人皮在什么地方?”
族人被杀,真相已经昭彰,苏同自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陈家的花园里,那个龟奴的尸体也在。”
陆知勉视线放在祥叔身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作为专门替陈家养山茶花的花匠,挖个坑埋点东西,实在太正常了。
触及陆知勉的视线,祥叔重重地磕了个头响头,“陆大人,是我们杀了许崇光,张居知,陈纯礼,我们认罪,求大人为蕲州小南村三百六十九条人命主持公道。”
苏同和李湘陵紧随其后,“求大人主持公道!”
杨蓁叹了一口气,查清了真相,可心里似乎不怎么好受。
“本官会对得起身后这块,皇上亲手书写的匾额。”
“谢大人!”
“谢大人”
“谢大人,咳咳咳!”
李湘陵说完,口中喷出一口血,缓缓倒在了地上。
“湘陵哥,你醒醒,我们总算得一个公道了,你醒醒……”
杨蓁赶紧上前,“退一边去,”说完,从箱子里取出银针,扎在李湘陵几处穴位上。
然后掰开他的嘴,把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陈朝盛看着李湘陵胸口的血迹,转身朝着他们三人,磕了一个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苏同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滚,你死一百次都洗不清你的罪孽。”
“陆大人,罪人请你严查陈纯礼,他和大姚县县令狼狈为奸,侵占良田,放鱼贷,逼良为娼,害死不少百姓,证据我都放在环采阁玉香小姐那里。”
闻言,陈朝盛眼圈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一脸释怀地松开。
陆知勉:“陈纯礼在大姚县的所作所为,刑部的叶大人已经告知,证据我们稍后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