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纯义有些心虚的垂下头,“我知道的也不多。”
陆知勉一看陈纯义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说谎,“陈少爷,你父亲现在下落不明,多耽误一刻钟,就多一分死亡的危险,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陈纯义咬咬牙,几次想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知道什么倒是赶紧说!”陆知勉都不淡定了。
“你父亲和张居知可有往来?”杨蓁出声问道。
陈纯义点点头,“每年六月和十二月十五月圆的这天,张大人都会在半夜来府中找父亲,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商议何事。
去年六月的时候,两人不知道因为何事争吵起来,我听见张大人和父亲说:那两个没死的小崽子来复仇了,已经死了一个,我们不能再出事了。”
陆知勉记得,去年六月,正好是兖州知州许崇光回京述职途中,被土匪残杀的时候。
“说说你家在蕲州的玉矿!”
陈纯义:“玉矿一直都是父亲在管,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父亲会拿出一批玉器让我在天香阁售卖,但是通过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我父亲更像是玉矿生意傀儡,他经常看完蕲州送来的书信,就大发雷霆。”
“那这些书信,现在可在府中?”陆知勉紧跟着问道。
“不知道,父亲每次看完后,这些信件就不会出现在书房中。”
杨蓁:“带我们去你父亲书房看看!”
“是,二位随我来。”
……
陈朝盛的书房,不像寻常商人那样奢华,一进门倒给人一种主人家是大儒的感觉。
杨蓁和陆知勉把书房翻了个遍,没有找到陈纯义说的书信。
难不成是看完,就被烧毁了?
桌子上倒是有不少账本,陆知勉翻看账本的时候,杨蓁站在书架前,抚摸着书架的中间的隔断木。
这左右书架木头的颜色怎么还不一致,用指腹摸了一下,似乎还有摩擦后留下来的粗糙感。
难不成还有密室?
想到这,杨蓁观察了整个书房的布局,不像是密室的格局,倒是对面那盏灯,显得有些突兀。
杨蓁转身走过去,墙上的青铜灯外面十分干净,一点蜡油都没有,上手试了一下。
‘咔嚓’一声,身后厚重的书架朝两边划开,露出一个窗子大小石门。
“这,这是什么?”陈纯义吓了一跳,他从来不知道父亲书房还有暗阁。
陆知勉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暗阁前,抬手轻轻一推,门打开,里面是一摞摞的书册,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旁边还有归置齐整的一封封书信。
“杨蓁,过来看。”
杨蓁接过陆知勉递来的账本,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头紧紧蹙起。
这应该是陈朝盛自己记录的私账,准确来说,这更像是一本行贿账本。
上面记录了这二十年来,玉矿每个月的收益,以及如何分赃,给了朝中官员、江湖帮派势力多少银子……
可谓记录的十分详细。
这上面还涉及前太子,简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从书信来看,陈朝盛一直听命于这个叫北辰之人的差遣。”陆知勉说道。
杨蓁:“此人笔迹凌厉,言语间充满上位者的压迫,此人要是朝中官员,想来职位不低。陆大人,这账本上随便一张,足以让朝廷震荡,天一亮你还是进宫一趟吧。”
陆知勉:“你说得对,趁着这个时间,我们赶紧看完,说不定能里面有找到陈朝盛的线索。”
两人学习能力都强,看书基本上是一目十行。
其中书信里几次提及的‘老地方’引起了杨蓁的注意,询问陈纯义得知,书信前后几日陈朝盛都会到龙青山一趟。
杨蓁当即锁定了山里面荒废多年的广福寺。
短短几日的功夫,陆知勉对杨蓁是相当信服,当即让杨蓁带着人去广福寺。
杨蓁担心他们找到陈朝盛账本的消息泄露,会发生变故,特意让李乘云来保护陆知勉。
然后,带着人顶着小雨,直奔广福寺。
自前朝一个宠妃在广福寺自戕之后,就一直传寺中闹鬼。
到本朝,平日间,广福寺除了附近的猎户遇到进去躲雨,根本不会有人问津。
一路上,杨蓁几人都很小心,可到广福寺的时候,残败的寺里,只有十几个被绑住手脚的人。
龙虎镖局的人已经饿了好几天,现在浑身乏力,一只脚仿佛迈入了鬼门关。
见到杨蓁他们进来,张口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