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用衣袖擦了擦干涸眼角,老去的身体甚至不能让她流出更多眼泪:“老爷和夫人一早就劝过少爷,少爷也知道外面的风险。至少到最后,少爷是在即将离开丰城的喜悦中离开的,也许如今他的魂儿已经飘到了京都,甚至飘到了更远的地方,去过那种不被束缚的,自由的日子。”
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也可以吗?”
老妇眨眨眼,意识到不对劲,忙朝着女子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少爷已经不在了,大小姐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女子勉强勾了勾嘴角:“您老放心,我也只是这么随便想想,我若是也走了,祖母怎么办,阿娘和爹爹怎么办,霁和又该怎么办。身为家中长女,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孟流景突然侧头望向裴清光,望向众多妖兽心中的阿姊。
裴清光被女子的情绪感染,眼眶里渐渐染上水光,孟流景默不作声朝裴清光的方向靠了过去,将自己的肩膀送到她身边。
裴清光扭头直接将脸埋在孟流景的衣袖上蹭了蹭。
孟流景一顿:“我这衣服是你的抹布吗?”
裴清光无辜眨眼:“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孟流景低头看了一眼沾了眼泪的衣袖,朝裴清光点头道:“的确是这个意思。”
刚红过眼眶的裴清光此刻又在孟流景的话里红了耳朵。
孟流景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息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女子口中的长清难过,还是在为沈家长女和酒馆阿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