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柳健心中郁闷道。在第四步队那些孙子们的嘲讽声中,柳健借口家中有事,把训练事宜交给了副领队曾祥,自己偷偷地回城,躲避风头去了。
“奶奶,二爷回来了。“张庭身边通房丫头心怡说道。
“这个畜牲,他也知道要回来?”张庭咬牙切齿地说道。自从被理国公府派到周进身边做事之后,柳健能不回到家中,便不回到家中,十天半月回来一次,那是常有之事。
现在他在周进身边略有出息,混上了顺天府团练马队领队的差事,更是以男子汉应当建功立业为借口,长期住在营地之中,迄今已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一想到这件事情,张庭就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他柳健这是想干什么,他这是摆明了主意,想让老娘守活寡?
“奶奶,二爷不回家,咱们也应当想个办法,这样长期下去,对您自己也不好。”张庭身边另一个通房丫头心凌鼓起勇气,尝试着劝解道。
张庭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她看着心凌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娇媚容颜,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早在出嫁之前,母亲就叮嘱过她,你是正妻,丑是丑了点,但没必要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通房丫头们置气,还不如把她们作为要挟丈夫的工具,在没有怀上孩子之前,可以让这些狐媚子和丈夫调笑几句,哪怕是牵牵手亲一下脸蛋也无妨,但切不可让他们成就好事,以免生下庶长子,造成内宅不宁的隐患。
但张庭却在此基础上变本加厉,往日在家中,柳健但凡多看了心怡、心凌一眼,或者说了一两句话,她便要拈酸吃醋,大发雷霆,既骂柳健不是个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又骂心怡、心凌这两个绝色丫头没有安好心,存心勾引男主人,真正是黑心肠子。
以至于柳健和心怡、心凌二人,连道路以目都不敢。
柳健在家中活得不自在,毫无乐趣可言,自然想着外出做事,不愿意在家里多呆了。
“罢了罢了,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便让柳健这个畜牲吃到一些甜头罢了。”张庭心中隐痛,恨声说道。
“晚上二爷回房睡觉时,你们二人便在一旁伺候,他若是想要多看你们一眼,也无需回避,若是他那两只咸猪手不安分,你们也可以听之任之,但切莫不要脸地凑上前去,让其轻易得手,奶奶我都还没有过足瘾呢。”张庭吃吃地笑了一声,十分粗鲁地说道。
心怡、心凌二人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她们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一直跟着张庭这个当家奶奶守活寡,不受人待见,有个什么意思?
这一天,心怡、心凌打扮得花枝招展,张庭也给自己化了一个浓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鬼一般,可她们左等右等,一直都没有等到柳健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心怡你去外院打听一番。”张庭没好气地说道。
心怡出去了一趟,很快回来报告说,“二爷好像和老爷吵了一架,他连晚饭也没吃,便气咻咻地打马离开了。
“细说。”张庭很生气地说道。亏她还耐心打扮了一回,翘首以待了半天,结果全然是自作多情,连丈夫柳健的面都没有见到。
“这个倒也不能怪二爷。”心怡斟酌着说道,“二爷回来后,说他在顺天府团练折了面子,想着从家中请几个有过营伍经历的年老仆人,去他营中帮忙训练结队防守,但老爷却说他多事,还说什么周通判自己都不上心,他这么上心做什么?言下之意,竟然是不肯。父子俩意见不一致,便争论了一番,听说老爷事后还发了脾气,说二爷愚蠢不可救药,真是气死他了。”
张庭属于富户小姐出身,一贯精于算计,她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对于丈夫柳健的恨意便淡化了许多,她猜测道,“我听说顺天府团练,是以万柳园保安队为基本骨干,若是训练好了,便要开拨到锦州前线,最后九死一生,很难说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可若是顺天府团练是一帮乌合之众,兵部也不敢将这些人轻易派到关外。周进此举,或许是想要韬光养晦,替他的万柳园保安队旧部寻求一条活路,这很难说是对是错。但二爷此举,却显然是有些莽撞了,连上官的心思都猜不中,又如何能在官场之中发展?真要照他这么做,怕是要好心办成坏事了啊。”
张文彩将宝贝女儿嫁给柳健,也是抱了一些别样的念头,指望着柳健在官场上小有成就,能给张家提供些许助力,要不然,他们张家花了那么大本钱,嫁给了一个废物,那不是亏大了吗?
思绪至此,张庭也顾不上和丈夫柳健置气了。她吩咐身边丫头心凌道,“去外面雇佣一辆马车,把二爷从营中追回来。就说是我说的,他若是乖乖听话,我便给他一些好处又何妨?反正你们这些人,迟早还不是他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