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王熙凤的身份,从荣国府嫡媳妇变成了云骑都尉周进家中小妾,以色娱人不仅是其生存之道,尽早怀孕生子更是其逆天改命的必经之途。
鉴于这种情况,王仁当然不会责怪王熙凤不懂得礼数,反而还笑眯眯地说道,“不着急,不着急,我一点儿也不着急。”
许久过后,王熙凤得知兄长王仁过来看望她,连忙将其引到内院房中,兄妹二人见过之后,难免抱头痛哭了一场。
直到平儿走上前来,苦苦地劝解了一会儿,二人才略微止住了眼泪。
王仁说道,“我也不知道,婶婶那边会答应得那么快,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事情便仓促之间定下来了。我昨日还去荣府大闹了一场,痛骂了贾琏一回,那厮也知道自己良心败坏,都不敢出来见我,真是一个龌龊小人。”
“你还提他做什么?”王熙凤悲切地说道。
“父母尚未得知北平这边的情况,但是婶婶已经托人捎话到金陵那边,想来现在也差不多快要知道了。父母亲得知后,还不知道会多么难过,甚至还会来到北平,向叔叔婶婶一家以及荣宁二府,讨要一个说法。你最好也要准备一个说辞,省得父母过来诘问。”犹豫再三,王仁终究是把这个最难应付的现实问题,抛到了妹妹王熙凤面前。
摊上这种事情,王熙凤可以说是倒霉透顶,但他王仁作为兄长,同样也难辞其咎。
连亲妹妹的切身利益都不能保全,他这个做兄长的人,也算是草包一个了。
父母亲人若是从金陵那边赶过来,不仅涉及到王家内斗,还需要和荣宁二府打口水官司,这些硬仗一场接一场,王仁、王熙凤兄妹俩,便需要提前统一一个说法,以应对父母亲人的询问,这也是王仁此番前来的主要原因。
兄妹俩在房中窃窃私语,讨论了许久。
周进作为一家之主,看在新收小妾王熙凤的份上,好歹安排了一桌酒席,请便宜大舅子王仁吃酒。
虽然对王熙凤做小妾这件事很不满意,但王仁身上既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世袭爵位作为依仗,他面对周进这位新晋举人,五品云骑都尉,自然不敢说什么硬气的话。
相反,为了不使妹妹王熙凤夹在中间难堪,让她在周进这厮面前,活得更加自由自在一点,王仁还得伏低做小,给周进说了一大通阿谀奉承之词。
周进心情高兴之下,便有意识地向王仁透露了一些口风,言道他想在江南一带承包一处水面,以试验水产养殖。
“您是想养鱼?”王仁颇为不解道。
周进这厮试种土豆、玉米,确实有功于社稷,受到今上和内阁的普遍关注,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这养鱼算是怎么一回事,能解决大周朝的粮食问题?
不过,考虑到周进毕竟是一个散财童子,做生意是一个好手,王仁很痛快地答应说,会替周进打听一番。
随后,王仁便醉意熏熏,离开了周进这里。
走出桃花巷时,他看到傅检步履匆匆,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去,王仁还暗中唾骂了一句,“这个世道真是变了,连傅检这号不入流的庶子,都能睡上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了。他傅检不过是一个小小通判之庶弟,他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