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求您了…”云月大哭着膝行至我面前:“您就看在奴婢跟随您从齐国不远千里来到秦国的情面上,不要告诉周重奴婢做过的事…”
“就看在奴婢数次救您于危难之际,别再打破奴婢的最后一丝幻想…求您了…”
一阵寒风呼啸着闯进屋中,将层层帘帐吹得上下翻飞。
我心力交瘁地望着漫天飞雪,世间事为何总是这般纷扰。
“我只允诺你不会主动向周重提及此事。”
压下满腔心寒,我连看也不想看她:“可犯下这些罪孽,你当真能心安理得的立于周重身旁吗?”
“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永不相见。”我扯出被她紧紧攥住的裙边:“出去。”
沉寂的屋中只剩她哀哀地啜泣。
“奴婢告退。”她直起腰来恭敬地朝着我叩首。
我头也不回地呆站着,直到房门关合,才气力尽失地向着榻边跌去。
没有了,这个时代第一个真心相待的人、没有了。
埋首在锦被之间,我们曾经相处过的点点滴滴都涌了上来。初见时乖巧灵动的少女,再也不复存在了,她带着我们之间所有的惺惺相惜,消失在这座尔虞我诈的王宫。
屋中的茶点膳食几番更换,江姑姑带着一众婢子死守在殿外。
我仰躺着从清晨等到日暮,连一丝魏冉的消息也无。
夜色降临,轻缓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我爬起身执了桌案上的杯盏,向着来人用力地摔去。
“砰!”
杯盏砸在他身上又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滚烫的茶水很快就将他的衣衫濡湿。
“江姑姑说你今日将那奴才赶走了。”他毫不在意地脱下外袍:“身边没个亲近的婢子伺候怎么成,待明日,孤让永巷令重新给你送几个过来。”
他一步一步开始向我走近,我见状,连忙拔下头上的发簪指向他:“我说了,滚出去。”
“媛儿难道不想知道舅父的消息吗?”他勾起唇角脚下不停:“舅父从昨夜出宫到此时,都还未醒来呢。”
强装镇定的身形不禁一抖,阿稷顺势夺了我手中的发簪。
魏冉口吐鲜血的模样再次浮现在脑海,干涸的眼泪又开始簌簌流淌。
“他为何会还不醒来?”我泣不成声地质问着他:“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你的那个婢女,日日往舅父的膳食中掺了些马钱子而已。”他伸手搂过我的肩。
“马钱子?”我泪眼望向他:“马钱子有毒啊…他是你的舅父啊!”
愤恨烧得人理智全无,我抬起手狠狠地向他扇去!
“啪!”
响亮的耳光声打得阿稷偏了头,我却犹不解气地继续厮打着他:“他与你是至亲啊!他为了你们母子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你竟然给他下毒…你怎么能给他下毒!”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了!”他捏着我的手将我推倒在榻上,按压着腿脚欺上身来:“早在他将你送去蓝田时我就疯了!”
“是、他是扶我坐上了这王位,可他难道就没有半点私心吗!”阿稷癫狂地朝着我大吼:“他在我赢氏的朝堂上搅弄风云十几载,还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下毒算什么?孤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你简直丧心病狂!”我使劲捶打着他:“滚开!”
“丧心病狂?”他冷笑:“那今夜孤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丧心病狂!”
一语落下,他捏着下颌就在我的唇上凌虐起来,任凭我如何抓打也推不开他!
无尽的屈辱与憎恨充斥着我的大脑,我张嘴死死咬住了他的舌,一股血腥气逐渐在我们口中蔓延开来。
可一瞬之后,他却更加疯狂,不管不顾地继续撬开我的牙关,扯了腰封将我双手捆住,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摸索起来!
蔽体的衣衫七零八落,得了喘息的机会后,我歇斯底里的朝他怒吼:“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那就恨吧,时至今日,难道只靠乞求,你就会爱我吗。”
殿外廊檐下的宫灯虚晃,我的自尊与羞耻被他碾压的支离破碎。
“大王,武安君已至魏国返还,听闻侯夫人被困宫中,正在雨斯门外夜敲谏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