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頠苦笑着抚了抚额头:“雨轻,我准备出去散散心,在洛阳待的时间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雨轻马上抱着裴頠的胳膊,撒娇道:“好啊,我想陪着六叔一起去,不过要征得爷爷的同意才行,总待在洛阳城确实挺闷的。”
裴頠轻轻捏了捏她挺翘的小琼鼻,问道:“今日你在宫外见到季钰了,你觉得他变了吗?”
雨轻靠在裴頠的肩膀上,娇憨一笑:“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官袍加身,看起来很精神,我也想弄一身官袍,穿上试试好不好看。”
裴頠微微皱眉:“官袍也是可以随便穿的,越发任性胡闹了,都是要准备议亲的人了,还是这样,待会回屋罚抄三十遍《女诫》。”
“不过就是一件衣服,她既然喜欢,就给她做一件,反正在家里穿上两天,她也就不喜欢了。”
一位雍容华贵体态婀娜的妇人缓步走进来,她叫王灌,是裴頠的妻子,王戎的嫡女,她和裴頠育有二子裴嵩和裴该。
王灌在贵族圈里也算是个奇女子,性格豪爽,不喜欢舞文弄墨,也不喜欢做女红,却爱舞刀弄枪,为此王戎还特意请了几位名师教授她武艺,她天赋异禀,刀枪剑戟,骑马射箭,样样娴熟。
在王灌待字闺中时还找过周处、祖逖和刘琨比试剑法,他们也对她赞赏有加。
雨轻赶忙站起身,委屈的扎进王灌温暖的怀里,王灌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笑道:“夫君,我看这《女诫》就免了吧,书只能让她越读越糊涂,想让她长长规矩,可以用别的法子。”
裴頠无奈的摆了摆手,今日他确实有些累,不想再给雨轻说教了。
雨轻略福了福身子,说道:“我今日的书法课业还没完成,得回屋练字了,六叔六婶晚安。”说着就转身提着裙裾跑了出去。
王灌是刚从那边府里回来,因裴建闯祸,裴母动了怒,命家仆对裴建鞭笞痛打,血肉模糊,还昏厥过去,各房的人也不敢上前劝阻,唯有黄栗子跪在地上痛哭不已,直到王灌赶过去,给裴建说了两句好话,裴母才让家仆停了手,用担架把裴建抬了出去。
裴母对这个孙儿毫不手下留情,只允许裴建在府里养上两日就回闻喜祖宅面壁思过,不可再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