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索额图与太子大吵一架,太子下令,再不许索额图踏足毓庆宫。”
毓溪背后一阵阵发寒:“难道是索额图?”
胤禛将剩下的汤一口气饮尽,重重撂下碗,恨道:“二哥,皆是叫他害了。”
翌日一早,胤禛便进宫了,毓溪早起照顾他,忙完天色还早,青莲劝福晋歇一歇,可毓溪惦记着紫禁城里搜宫的结果,毫无睡意。
于是弘晖上书房,她跟着来看了眼,躲在门外不被儿子知道,小小的人儿,不再哭闹害怕,先生亦是循循善诱,十分风趣亲切,时不时有儿子的笑声传出来,叫人心安,毓溪便默默离开了。
待弘晖念书回来,念佟正写字,弘晖踮脚扒在桌边看,毓溪问儿子要不要写,这小家伙倒是实诚,说等姐姐一起吃果子。
念佟正经对弟弟说:“你上学,姐姐也要上学,你去外头等我。”
弘晖委屈巴巴地望着姐姐,摇头,他不乐意出去。
念佟说:“那你拿了纸笔,在一旁画着玩,不能吵姐姐,姐姐一会儿写完了就和你吃果子。”
弘晖这才高兴起来,伸手要额娘抱他上椅子,还要纸和笔。
这姐弟俩不打架,听话又乖巧的时候,毓溪愿意陪他们做任何事,还常常觉着,若一辈子如此安逸清净,又何尝不好。
可朝廷和皇权,推着胤禛一步步向前,也推着她走向未知的前途,连额娘都明说了,要他们放手去闯。
毓溪出神时,弘晖已没了耐心,兀自玩起纸笔,不慎将墨甩在了她姐姐身上,见姐姐生气,他还觉着有趣越发来劲,这俩小崽子,果然好了没一盏茶的功夫,又闹起来了。
“福晋……”只见青莲匆匆进门来。
“一会儿说。”
毓溪想着,该是搜宫有了结果,便要奶娘先带走孩子再来听。
可青莲忍不住了,仿佛从未遇过如此荒唐之事,面上神情复杂,像是觉着可笑,又不敢笑一般,说道:“您猜怎么着,诚郡王遭皇上贬责,降为贝勒了。”
毓溪愣住:“诚郡王?三阿哥?”
青莲一面招呼奶娘来带孩子,一面说:“如今可没有诚郡王了,只有三贝勒。”
直等打闹拌嘴的姐弟被抱走,毓溪才听青莲说明白缘故,这事儿朝廷就没掖着藏着,谁叫三阿哥在朝会上将半截辫子掉在地上,天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断了发,用假辫子接上糊弄人。
“他……”毓溪听来,简直匪夷所思,“他断发,这是恨敏妃呢,还是恨大福晋?”
“皆不与他相干之人,恨的哪门子,福晋您忘了。”青莲说道,“那日三福晋遭咱们娘娘掌掴训斥,三阿哥也因此在皇上跟前挨了训,两口子回去不得干仗?”
毓溪想起来了:“敏妃娘娘出殡那日,八福晋告诉我,老三家中闹得鸡飞狗跳。”
青莲比划了几下,说:“恐怕,是三福晋剪的。”
毓溪直摇头,都被气笑了:“这两口子真是疯了。”
紫禁城中,诚郡王被贬一事刚传开,宜妃就幸灾乐祸地要以探病为名,去看荣妃的热闹。
可她还没出门,皇帝便下旨搜宫,命六宫嫔妃不得离开各自的寝殿,所有的太监宫女原地站着,一个都不许动。
宜妃不服,冲着来宣旨的侍卫骂道:“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翊坤宫,我看你们谁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