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胤禛今晚本就打算回家,胤祥累得走不动道,他何尝不疲惫,得了额娘的传话,还是先处置几件积压的事务,天黑时离开紫禁城,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一路到家,毓溪已命下人备着热水,伺候胤禛沐浴更衣,身上自在,人也精神些,才感到腹中饥饿。
“连日辛苦,先喝着羹汤暖暖胃。”
毓溪陪着胤禛用饭,见丈夫堪堪不在家几日,就瘦得双颊没了肉,舍不得再啰嗦什么,只安静地陪在一边。
闷头吃了半饱,胤禛才有力气说话了:“明日,皇阿玛安排了侍卫搜宫,我出宫前最后一桩事,就是安排人手,定下何人去何处。”
毓溪问:“这事儿隐秘吗?”
“怎么这么问?”
“不然人人都知道,那么该藏的该躲的,还能干等着你们去抓?”
这恰恰是令人难过的所在,胤禛放下汤碗,沉沉一叹:“因此在哪里搜出什么,恐怕皇阿玛早已安排好了。”
毓溪轻声道:“是要抓替死鬼?”
胤禛眉头紧蹙:“我不信皇阿玛会草菅人命,就算是替死鬼,也是该死的,只是……”
“可知要抓哪一个?”
“不到明天,我猜不到皇阿玛安排了什么。”
“可皇阿玛却让你猜到了这件事,不会有真正的结果大告天下。”
“皇阿玛深知,我和额娘对胤祚的死至今没能放下,他若不让我参与追查毒害大福晋和敏妃的幕后主使,我自己也会暗中调查,皇阿玛怕我处置不当,才将我拴在身边,共同参与此事。”
这一点,毓溪和额娘都猜到了,她们婆媳间说的话,和胤禛几乎一模一样。
说到这些,胤禛的神情越发凝重:“先是为了胤祚不甘心,如今又为胤祥不甘心,可我忽然就意识到,若有那一日,兴许会做出和皇阿玛一样的决定,朝纲不能乱。”
毓溪劝道:“既然你想明白了,若有一日皇阿玛开诚布公与你谈起这些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顶撞皇阿玛,我想,皇阿玛也很孤独,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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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帝王之谋不被理解,是以古今天子,皆称孤道寡。”
胤禛长长一叹,苦笑道:“明知做皇帝没意思,可我,可他们,都想做皇帝。”
说起做皇帝,自然会想起太子,胤禛又道:“那日大阿哥在乾清宫哭闹喊叫,还推搡了惠妃,我们兄弟帮着说话都不管用,你猜皇阿玛最后如何答应的?”
毓溪问:“额娘求的情?”
胤禛摇头:“太子,太子与太子妃一同向皇阿玛请求成全大阿哥。”
毓溪好生惊讶:“太子居然会掺和这件事?”
胤禛道:“可他们对皇阿玛说了什么,无从得知,我只知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