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民为质。
事到如今,谁都知道陈州有问题。
皇帝就是派遣军队,也得把陈州推平。
否则如此违抗皇权都能好端端活着,如此挑衅,天家威严何在?
赵妨玉怕的是,皇帝已经先一步做好伪证,将屎盆子扣在周擎鹤头上。
指鹿为马,说当初在朝中压下求救信的不知名皇子,乃是一向荒唐的周擎鹤。
赵妨玉这一夜都睡得不好,次日一早醒来,当即给宗正寺的几位夫人下了帖子。
邀她们赏花。
赏的仍旧是新出的垂丝茉莉。
另有一封帖子,邀请了大夫人与梅循音。
赵妨玉装作一切不知的模样,在家中摆了小宴。
富贵人家的好处便是,无论多忙,活计都是抢着干的。
花梨木雕花八角窗格纹凉塌,正中摆了一个酸枝木的小几,外面罩了一层天青色的荷叶纹缎子台布,上面林林总总摆了不少小食。
左右两边各拜访了不少小案小几,一看便知道是为夫人们准备的席位。
小主,
夏日蚊虫多,提前两日便在此处支了极细密的网布纱帐,再有丫鬟连夜进去灭杀蚊虫,再点上驱虫的香料熏蒸一夜,次日一早换成醒神的冰魄香。
诸位夫人们到时, 每一位的案几上,都摆着一盆花开如云的垂丝茉莉。
赵妨玉亲自去接的人,梅循音一见她便忍不住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眼底微红,赵妨玉暗暗摇了摇她的衣袖:“嫂嫂来的这样早,也是眼馋我花房里的好东西?”
大夫人与赵妨玉对过一个眼神,便明白赵妨玉已经不是往人心口上戳刀子,立即带着梅循音往里去。
大夫人与梅循音来的早,但见到赵妨玉如此大手笔,纷纷侧目。
赵妨玉解释道:“今日还宴请了宗正寺的几位婶婶,她们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不好叫她们瞧了笑话。”
这东西民间氏族都不常见,也就皇家见得频繁,春猎冬猎时常有。
也不是用不起,只是太过张扬,容易被参。
赵妨玉嘴上说着怕被御史参上一本,其实该干的一点没少干。
大夫人压下心中疑问,与赵妨玉一同进入,一进到里面,梅循音便附在赵妨玉耳边,说了梅占徽失踪之事。
到底梅家是梅占徽本家,得知的消息比赵妨玉这等外围人士清楚不少。
“徽弟并非遇刺,他的长随在刺客身上,瞧见了吴家的令牌,另又锦衣卫则在刺客身上的隐秘处,瞧见了一个图案。”
梅循音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画着刺客身上的图案,赵妨玉只觉得这图案眼熟。
圆团团的图案,内里藤蔓密布,中间圈着一只怪模怪样的独脚鸟。
像是谁家的家徽。
只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家徽都是常见的,只消往樊楼十四州门前一站,三五日便能将京城大半人家的家徽看的七七八八。
大夫人却先一步打断赵妨玉道:“京城之中,没有哪一户人家,家徽与此相同。”
赵妨玉心道一声难怪,怪不得她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这家徽。
“吴家,可是杨家有姻亲的那一户?”
赵妨玉与杨家打交道久了,杨故山明面上有几门亲戚,平日里走动都用的那些人,也是只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