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不敢抬眼看他的三皇子,心中的失望层层堆积,宛如一座巨山。
这些年,政事也好,民意也罢,从不曾有什么让他如此失意。
三皇子,算第一个。
三皇子是皇帝真正喜爱过的,出生在皇帝与贵妃情意最浓之时,爱屋及乌,也得了许多旁人所不及的关注与青睐。
多年来的期盼与心血,被一纸奏折击的粉碎。
失望来的比期望简单多了。
轻而易举就颠覆了过往种种。
崔子敏在折子中直言,当初灾情在京中被压下,可能便是其中皇子出手。
他没有扯下三皇子最后的遮羞布,这层布,留着给皇帝亲自拆。
皇帝也确实如崔子敏所愿,等折子上的消息看完,皇帝沉默良久。
念珠一下一下转动,如今慢了下来,仍旧让人心惊。
御书房里暗潮涌动,三皇子脑海之中警铃大作,御书房中不曾点燃炭盆,他硬是急出了一层白毛汗。
“明日早朝后,宣裴严,梅占徽。”
“你最好当真……不曾插手。”
皇帝再偏心,也不会将皇位交给一个如此畜生之人。
如今不过是皇子,甚至连太子都不是,便敢如此大胆,为自己牟利……
若当真有他登基那一日,天下百姓又该是如何水深火热的境地?
三皇子不是突然烂掉的,而是一开始便烂,只他因这些年的情分,一叶障目,所以将那些腐烂疮疤都视而不见。
崔子敏的折子在内阁引起轰动,次日早朝,在朝堂之上也引起轩然大波。
三皇子一直跪在御书房,皇帝不曾叫他起来,只叫他对着御书房内挂着的为君之道四个字反省自身。
早朝闹哄哄的,吵得比清晨的菜市场还要喧闹。
周擎鹤安安静静看戏,没想到还有人将矛头插到他身上。
有三皇子的人出来搅浑水:
“陛下膝下皇子众多,光是入朝领了官职的便有数位,但其中最为胆大妄为,当属鹤王殿下。”
一言出,四下皆静。
周擎鹤站在原地,连出列都不曾出列,站在原地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你在瞧不起谁?”
“我家夫人生财有道,尚不至于让我沦落到与民争利的地步。”
周擎鹤语出惊人,沉重的气氛被打破。所有人看向周擎鹤的眼神都莫名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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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敬佩,有镇静,更多的还是可怜。
“鹤王殿下身为皇子,靠妻子的嫁妆养着,有何值得宣扬?简直是丢尽天下男子脸面!”
周擎鹤仔细看了两眼说话的人是谁,等看清后,笑的更加不屑:“我家夫人生财有道,我不必为银子发愁,不止我,便是我的孩子,也不必为银子发愁。”
“不像这位大人,您嘴上说的厉害,心里羡慕死了吧?”
“……”
周擎鹤得意的哼哼两声,低下头继续安静装蘑菇。
真是笑话,他夫人什么时候短过他的银子?!
他现在还欠着夫人好大一笔债呢!
周擎鹤靠赵妨玉养着,并以此为荣,有本事这些人找一个比赵妨玉更好,比赵妨玉更为漂亮,善解人意,心怀天下还特别有钱的夫人呢?
周擎鹤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连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