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家族只能守着陇西边上的每一寸土地,努力收集每一次收获的粮草。
世家和皇族从一开始便是对立的,七郎眼角余光落在赵妨玉身上,轻轻将手中杯盏放下。
小主,
“王妃所思所虑,自然极好,只是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意外,所以这些年,从无人做成这些。”
世家大族千百年的积蓄,自然比赵妨玉这突然乍富的小作坊更有底蕴。
这份生意册子总出去这样长的时间,竟然也没有一家仿制。
早已说明了问题。
赵妨玉此举,不亚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赵妨玉笑了笑:“我开的并非全然都是米粮铺子,十四州是香露店,一路从京城开往十四州。”
“有时,粮食金贵,消息也是。”
否则不会有锦衣卫这样的存在。
七郎此时才抬眸认认真真看了眼坐在对面,锦衣华服的女子。
赵妨玉今日穿的素净,青蓝色褙子,荔肉色白山茶抹胸,腰系一条艳色红裙。
头上只有两三朵根钗环,甚至还戴了民间常见的红头须。
对旁人,赵妨玉不会说的这样细,但对面坐的是李家七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说细致些,并不妨事。
“若是换做其他世家,这聚众商道,消息灵通,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但若是李家,那这些藏在底下的东西,我便也不与七表兄藏私。”
门外人早已退干净,只有悬壁坐在房顶,院子四角由四个大丫鬟守着。
赵妨玉看了眼窗外,缓缓往香炉里加了一勺香料。
“众所周知,十四州因为杨家香露铺子的冲击,在京城的生意每况愈下,如今早已大不如前。”
“为求富贵,我便将铺面开遍各大繁华城池。”
繁华城池与繁华城池之间,距离远近不同,距离近的还好,距离远的,在中间配上两三个不起眼的小店,这一切便不同了。
做生意,定期汇报是正常的,只要其中夹杂一些关键消息,足以在特定时间,扭转乾坤。
赵妨玉不具备扭转乾坤的武力,但李家有。
七郎看向赵妨玉的眼神有些怪异,怎么都是女儿家,相差如此之大?
赵妨玉这法子看上去天真,仿佛处处都是破绽,但抵不过一句,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香露铺子,确实不如米粮铺子显眼。
而且消息……也确实比他们灵通不少。
“陛下的锦衣卫不是吃素的。”
若是被锦衣卫发现,赵妨玉的香露铺子私底下做着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简直是灭顶之祸。
赵妨玉给七郎续了一杯茶,继续道:“锦衣卫自然要先盯着旁的。”
“世家大族的店,怎么也比我半死不活的十四州强。”
世家大族们联合赵妨玉开的店,才是锦衣卫的重点关注对象,至于赵妨的这些香露胭脂店,相对安全许多。
声东击西。
七郎暗道一句,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样由香露铺子拼出来商道,如何运送粮草?”
粮食不是什么小巧的物件,大宗粮食必然要遇截杀,哪怕有此商道,也并非完全之法。
赵妨玉又重新拿出一张舆图。
黑色的墨线弯弯曲曲,将舆图上的红点缓缓连接,形成了数条蜿蜒的曲线。
赵妨玉在陇西附近的几座山上画了圈:“若平日里不动用粮草,粮草藏于山中暗室,紧要关头,悄悄取来,可还显眼?”
那自然是不显眼的。
一座山的粮食……
那不仅仅是一座山,是好几座。
赵妨玉这条商道如若建成,别说赵妨玉,便是李家也可以动用自己的人马,蚂蚁搬山一般,缓缓将粮草藏匿在山中。
前两年陇西的冬日便极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