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洗漱过了。
周擎鹤捏了俩蜜橘放在碳炉附近烘烤:“清河君崔子敏,你知不知道?”
赵妨玉闭着眼,脑海里想起孙合韫有些刻薄的面容:“记得,眼睛不好定了陇西府尹之女孙合韫。”
“你认识?”周擎鹤想起赵妨玉去过陇西,不由更好奇这位性格暴戾的姑娘。
“有过几面之缘,见面打过招呼。”
“她家当时还办过一场碧桃宴,我跟着外祖家去过。”
陇西碧桃花即便是上京也有所听闻。周擎鹤想起闻名多地的清河君为情所困,一进门自罚三杯的模样,好笑道:“清河君为情所困,今日去找小四那里大醉一场。”
“喝醉了跟小四委屈,说当初明明听琴音觉得是豁达通透之人,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虐待庶出妹妹。”
不论是赵妨玉还是周擎鹤都知道,但凡是有些体面的人家,都不会闹出虐待庶出的事。
哪怕是极恶毒的主母,也不过是将女孩儿养到一定年岁,卖猪仔似的卖出去,鳏夫老头,商贾小吏,只要给得起银子就卖。
活像青楼里的鸨母。
即便如此,也没听闻过哪家有虐待庶出的传言,越是大族,越是体面,什么事情都藏在袖子里,上京可是有御史台的,治不好内帏中事,实打实的参你。
现在倒好,孙合韫虐待庶出的竟然能传到京都,也不知是闹得多大!
周擎鹤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缓缓说出来,钓鱼一般,一点一点的放饵。
赵妨玉知道他是在主动求和,也顺着台阶往下走。
不过是假夫妻,两人都是过一日活一日,还顶着疑似将来要国破家亡的倒计时,哪有那样心思谈情说爱?
历史告诉她,不要做男人的菟丝花,而要做与他们并肩,甚至比他们更为高大的树,才能活的恣意。
将希望给予在男子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而耽于情爱,便是女子沉沦的开始。
她不会回应周擎鹤的爱,但这并不妨碍她是周擎鹤的同路人。
“等等,你说崔子敏是因为碧桃宴上的镇魂曲,对孙合韫一曲钟情?”
这饵吃着吃着,赵妨玉发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