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洲改名为沈洲,成为他名义上的副手。
这一年,颜烈出现在他们看诊的摊子旁。
雪白的糯米牙一出,颜烈乐呵呵地冲着姜芙蕖笑,“夫人,我就知道你没死,真好。”
姜芙蕖点头,“来找阿宝吗?”
“是啊,阿宝,主子经常打胜仗,以后没多少仗要打,我离开沈家军了。阿宝,这是我给你买的栗子糕,你尝尝。”
阿宝别别扭扭的,背对着他们收拾小摊上的药方和诊金。
她实在是怕这会让她离开小姐。
颜烈点亮了她的来世灯,向来对她很照顾,她对笑嘻嘻的颜烈也从来没讨厌,至少不像讨厌李茂那种讨厌。
可他们三个人待的好好的,没必要再加一个颜烈。
“傻笑什么,你滚开!”
阿宝没好气。
“哦,阿宝你别生气,我不耽误你正事,我打算回江南老家给夫人看宅子。夫人,你们回来的时候让我见见阿宝就行。我就是想要有个念想。我绝对比别人要忠心,绝对会保护好老宅里的人。夫人放心。”
姜芙蕖转头看阿宝,阿宝的眼眶都红了。
*
沈惊游二十四岁的这年,病入骨髓。
弥留之际,他靠在一只白虎的怀里,身上的白紫锦衣被风吹起,贴合着瘦削的身体,一头白发遇风而舞。
缓缓闭上落寞的眼睛,城外夕阳西下。
月升起时,白虎怀中的人没了声息。
他得了心病,这病折磨着他,生不如死。
回到北疆的那天,便想着结束吧,结束了,就不会再面临痛苦。
可他终究做不到留下一个烂摊子。
将周边小国打的不敢再犯,重整北疆权利网,向已经登基为帝的谢珩称臣,泯掉过往恩仇。
听说芙蕖一年会去看谢无羁一次,替对方诊治。
听说芙蕖最近医术又有进步,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夫。
芙蕖前几个月来北疆花楼里闹了一场,他带人过去时,只看到她轻笑着提着裙摆离去的背影。
不敢追。
“夫人,您来了就好了,主子他冥顽不灵不肯吃药,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得病。没想到您主动来了,太好了。您这边请。”
沈洲带着姜芙蕖上了城楼。
她在他的梦中上过不止一次的城楼。
登上台阶,再转过去。
姜芙蕖见到沈惊游。
他侧靠在白虎身上,白虎的尾巴护在他腰间。
这只新的白虎不认识她,但也并没有吼她凶她,摇晃着尾巴,朝着她哈气。
沈惊游一直没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