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担忧她得风寒,又替姜芙蕖拢上厚厚的大氅,“夫人,属下即刻便去叫主子赶紧回来。夫人别担心,属下脚程特别快,必不会叫夫人等。主子也肯定会将所有的事全推掉,来陪着夫人的。”
“等一下就好,行吗?”
姜芙蕖弯着眼睛,小脸不知为何有些惨白,她轻轻的,“嗯。”
杜衡只觉得胸口给什么撞了下。
有些心疼。
半跪着又行了礼,杜衡退下。
纵身跳下房顶时,他转过眼看了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夫人她有一瞬间的眼神变得极冷淡。
那是种生死不论,对一切生物漠然的倦怠感。
漆黑的夜空,时间缓缓流动,她在那,又不在那。
*
姜芙蕖躺在虎皮毯上,睁开眼睛便看到被围屏包裹的一片黑天。
月亮隐没在云层里,连星星也很少。
阿宝躺在她身旁,但不像平常一样将她抱在怀里暖着她,护着她。
姜芙蕖侧头看向阿宝。
“阿宝啊,今天你去为谁烧纸了呢?是我认识的人吗?”
陆枭指尖动了动,脑海里骤现出一片血色,城外的尸体都活了,揪着他领子喊他,“你凭什么活着”、“始作俑者为什么活的好好的”、“下地狱吧”……
他喉结滚了又滚,女子衣衫的高领勒的喉结生痛。
只有这点他无法掩饰,只能藏着。
“您会有福报的,求您送她回家去”瞎子少女的声音如魔音贯耳。
陆枭闭了闭眼睛,捏着声线模仿阿宝,却有无限哑意。
“是个小乞丐,偷过小姐钱的,她最近出事了,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
陆枭脸苍白,一想到他接下来还会杀了沈惊游,杀了她的夫君,眼眸又浓又黑,胸口绞痛,不知如何排解。
一只温暖的小手从掌心摸进来,陆枭心神剧震。
他不可思议地转头,姜芙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温柔地望着他。
悲悯又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