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仆俩缓缓靠近,冷思谦不忍再看夫人犹如鬼魅降世的面孔。
他这位不得已续娶的夫人,容貌平平,记忆中多用浓重的铅粉胭脂掩盖她貌若无盐的平平面容。
在冷思谦看来,这纯属猪八戒戴花,丑人多作怪,何必呢。
冷思谦从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钰儿与他隔桌相坐。
男人迫不及待的从袖子里掏出和离书,大大方方拍在了桌子上。
略带薄茧的指腹压着薄薄的纸张,静悄悄推到了钰儿眼前。
“你看一看吧,我如你愿了你可开心?”
坐在桌边的钰儿不动,与其惊悚容貌极不相符,鸦羽似的睫毛如同两弯浓密的小扇盖下来。
在下眼睑处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弧度,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沉寂无声了好半晌,就在冷思谦单方面认为她怯了,要服软的时候。
钰儿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
“若不是大周律法不许男子休妻,恐怕以你的性子现在给我的不是一封和离书,而是一封休书,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笃定的话语萦绕在冷思谦耳畔,不得不说多年夫妻不是白做的。
冷思谦这种刻薄寡恩的白眼狼哪会记得旁人的好,他只会记得旁人的坏。
若不是大周横空出世的女皇帝,只怕现今,在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不知多少内宅女子的处境有多艰难。
冷思谦听了这话,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旁人家的当家主母哪有如你这般不容人,尖酸刻薄的,若非今朝废除了休书制度,我就是给你一纸休书,那也是你应该的。”
钰儿没先动怒,站她后边做隐形人的郝婆子先受不住了。
眼睁睁看着主子受辱,气的身体打颤,手指颤颤巍巍。
怒目圆瞪不远处理直气壮的狼心狗肺的畜牲,她正要不顾身份开口发难。
钰儿率先开启了话头,同时也打断了郝婆子正欲出口的护主之言。
“和离就和离,谁不和离谁孙子。”
其实目的只有一个,过来吓吓钰儿,好叫她退一步,同意了将女儿嫁进侯府做填房的冷思谦。
眼见事态不如他想象中的发展,笃定的眼眸霎时闪过一秒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