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教授们与学生们心里是如何期盼的,在午夜十一点的钟声响起时,随着雷电与乌云,那股仅仅是接近都让人感到恐惧的力量还是降临在了城堡之前。
落地的瞬间是悄无声息的,风穿过长长的廊桥去卷起那片黑色的斗篷,仿佛将乌云从天上生生拽到了地底,带着席卷战场的雷暴。
一开始,血的腥味并没有很猛烈,疼痛的尖叫都稍稍被四面飞射的咒语所掩盖。
魔力的流动在城堡的表面波荡开来,没有预料的庞大反震从外圈线为起点向四周爆点似的轰炸开,一时间尘土飞扬,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方死得更惨烈一点。
但是——
“汤姆。”
月白色的袍子挥开眼前的迷雾,如幽灵般可怖的血色在又迅速汇聚而来的尘灰间一闪而过。
“真可惜邓布利多,这一次我的目标可不是你——那个男孩呢,像只老鼠一样跑走了吗?”
低哑的轻笑从他的喉间流出,戏谑之间搅起更大的风暴。
两股带着千钧的魔力轰然间相撞在一起,以点式爆射开来的强大力量瞬间撕开了空气,在那股剧烈的摩擦之中,带着滚烫热气的龙卷风霎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汤姆!”
“AvadaKedavra!”
属于索命咒的绿色从另一个方向击射而来,同出弓的箭矢般顷刻便抵达了邓布利多的面前。
思维还没有转过弯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去偏移。
几乎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那道绿光擦过邓布利多的肩膀撞在了墙面上,嘭得炸开一块大洞。
“邓布利多!专心点,可别死得这么容易!”
比黑夜更显疯狂的语调藏匿在起起伏伏的尘雾之间,消散不去的迷蒙中一只恶兽正竖起那片狰狞的骨刺,狞笑着朝他露出锋利的獠牙。
“小巴蒂——”
“Yes,nice to see you again,Dumbledore.”
……
猛兽在狩猎时通常不会大肆地将第一个猎物先开膛破肚,过浓的血腥味会劝退上前的猎物们——它们更喜欢玩味地拖拽尚且还有点生命的尸体,展示自己似乎有些衰弱的咬合力,给出点类似“还能救下”的虚假讯息。
然后呢,然后是饱餐一顿……
长而厚的斗篷拖拽在地上,与那些造价昂贵的毛毯相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塞西哆哆嗦嗦地跪伏在他的脚边,头完全抵着地板,一点都不敢抬起来。
随着吱呀的门响,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亮起来,突然的过渡似乎让地上靠墙的某人有些吃不消,下意识地紧紧闭上眼睛。
他在他的面前单膝蹲下,黑色的巨蛇从他的斗篷中慢悠悠地游出来,细长的蛇尾一卷,把地上的家伙跟柴火一样捆住。
“西弗勒斯·斯内普。”少年的异瞳从他的身上划过,最后微妙地定格在他苍白的脸上,“您在害怕吗,教授。”
“你想怎么样。”眼睛终于缓过来的男人回过头,那双空洞洞地黑眸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此刻被钳制的是塔纳托斯一般。
不愧是那个傲慢又刁钻刻薄的斯内普教授啊。
“我不想怎么样,教授。”塔纳托斯轻轻笑出声,只是声音冷得比窗外的寒风都要来得刺人,“我只是太无聊了,夜晚总是很漫长,尤其是当你有一件需要被等待的事情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男人没有回答,油腻得有些分条的刘海下,苍白的瓷面上镶嵌着的两颗黑珠子一动不动,只有莫名尖酸的冷笑从裂缝中传出。
“别总是这样。”塔纳托斯说,“对人友好一点总不会有错,我们毕竟也算是盟友不是吗?”
他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把那些不能说的东西全抛了出来,但是又好似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是啊,他们就是盟友。
不论是在凤凰社,还是在食死徒,他们都是双面间谍式的盟友关系。
“邓布利多……”斯内普好像终于从塔纳托斯诡异的语气中明白了什么,脸上惨白的戒备都卸下了些许。
塔纳托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弯弯的眉眼像是在笑。
“是的,邓布利多——都是邓布利多。”
海尔波松开了钳制,它跟条鱼一样一溜烟消失在塔纳托斯的斗篷之中。
塔纳托斯的注意力从斯内普的身上移开,男人刚想起身,一道更强的压制力将他生生扣在了原地。
塔纳托斯发出一声意料之中的喟叹:“不要捣乱了,教授,让我少浪费一点脑筋吧。”
他拽了拽有些下落的斗篷,慢慢悠悠地走到窗边。
从那里可以望到霍格沃茨的方向。
“我只是想要一个大家都能满意的结局而已……”
最好让我满意。
塔纳托斯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白色的雾慢慢消失在窗外阴暗的月色中。
……
哀鸣从城堡的塔楼开始响起。
当它从最高的支点处坠落的时候,无可遏制的悲伤比恐惧更进一步地占据了他们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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