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众人瞩目的是身为亚元的柳凌寒,他从入席起就被叫到了主桌,正与主考官阮学士畅谈诗文,言谈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之情。
这就令裴修年显得很尴尬,不少人明里暗里都在看他,多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这位解元不见得多受考官待见。”
“文章写得好又如何,可惜诗文不能入考官的眼,所以这做人还是不能太迂腐。”
“你们写的就能入考官眼了?”这人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两人,看着柳凌寒的眼中满是不屑,“至少他不像某些人一样张狂。”
显然他也不是为裴修年鸣不平,只是看柳凌寒不顺眼罢了。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裴修年都无动于衷。
坐在邻桌的肖景虽有意与他交谈解围,可奈何不能轻易离席。而与他同桌的谢承运,却并未找他交谈,只在视线交汇的时候,微微举杯示意,显然不想在这种场合引人注目。
那边柳凌寒却与主考官越聊越热络,俨然一副要被留在主桌跟众位大人一起用餐的架势。
就在此时,巡抚刘同化突然喊了一声,“新科解元,叫裴修年是吧,本官是不是见过你?”
突然被叫到名字,裴修年也有些诧异,站起来后先是看了眼刘同化的脸色,随后作揖道:“回大人,学生曾在考前作为幕僚上过您剿匪的船,后因考期临近,大人便放学生与商船一同靠岸。”
“不错,本官记得你,颇有才干。”
“大人谬赞。”裴修年谦虚道谢,却对他的话没有尽信,他记得自己是不假,只是“颇有才干”这四个实在有些干巴巴的。
他此时说这话,明显是为他解围,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裴修年都领这份情。
“你不用谦虚,你一个年纪不大的文弱书生能跟本官剿匪,有勇气有血性!”刘同化狠狠赞了他一句,又扫了众人一眼,“在场这些个新科举人里没准就有你救回来的人。”
他的眼神似是不经意,但最终落在了柳凌寒的身上。
被他这么盯着,柳凌寒如芒在背,只得表态,“说起来学生来的路上也遇到了水匪,情况凶险万分,多亏巡抚大人及时赶到。学生在这里还要多谢巡抚大人和裴兄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