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吗?”
“没有别的意思,想交你这个朋友,所谓远亲不及近邻!”
“你是日本人?”
“这怎么啦?今天晚上,我们将在燕雀楼雅间仰恭候你的到来!”来人放下请柬,扭头就走。
“日本人他妈这是要干什么?”他自言自语,他知道一旦和这种人沾染,就再也洗不清了。会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必须慎重。
“报告队长,胡小四报到,请问队长,有何吩咐?”
“刚才谁在门口站岗?”
“好象是杜忠和你小舅子白石山!”
“去,把他俩给我叫来!”
“是!”胡小四站直了,给高孝山行个礼。
也就半袋烟的功夫,这两个人背着枪,就到了门口,一人喊一声“报告!”
“进来!”
高孝山丢开报纸,危襟正坐:“说说,你们两个,是哪个主张把刚才那个日本人放进来的?”
“日本人?在哪儿?不能够呀?”白石山提溜个枪。
“你是说刚才出去那个戴礼帽的人?不象呀,手中拿个请帖,咱跟日本人没交往呀,那他请你作什么?”杜忠不明白。
“长点脑子吧,你这脑袋只配摘下来当夜壶!滚,滚犊子,今后再有日本人找,就说我不在!”高孝山用本薄书,在杜忠脑袋上敲两下。
两个人正要往外走,“哎,哎哎----你们回来!”
“门口还站着岗呢!”杜忠用手向外指。
“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有人敢袭击警察局的?你们谁再越权向桑局长胡说八道,我就让他脱了这身警服,回家抱孩子去!”
“报告高队长,没有人向桑局长报告过!”杜忠立正行礼。
“杜忠,你也观察小丫头片子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新的发现?”
“没有!”杜忠摇头,就是真有什么,他也不会报告高孝山,因为他发现梅秀云软弱可欺,她越怕什么,就给她点整儿什么,虽然梅家山警告过他,没有这点儿抓手,这样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怎么收拾?要是真的能把这个小女子弄到手,这后半生,就嫁接在幸福上,梅家家产如此丰厚,够他当牛做马,几辈子才能挣下,这破警察,当不当也没什么意思,就算他再怎么卖力,想干到高孝山的位置,有些难。
“难道说是我判断错误?”
“是极有可能的,要不要撤回来?”
“钟震强,梅秀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高孝山捻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来回走着,“不对,他一定有事没说,他的眼神飘浮不定,甚至是哆哆嗦嗦,“走!看看去!”
“是!”白石山应一声。
刘中天坐在车上,有些迷糊着了,黄安带了一下缰绳,太阳白花花的,“刘大管家,你睡得可真沉实的,昨夜干什么了?鼾声如雷?这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让老爷如此上心?”
“说不好呀,一会儿不就见着了?”刘中天是老猫打盹心有数,涎水滴到裤子上。
“这路有些远,从响水坝到这少说也有十七八里,哎哟,你别动,年纪大,腿麻了,时间忒长,哎哟,遭罪哟!”白金枝年纪最长,虽不到五十岁,也禁不住这样折腾,“还有多远?”
“四五里地!焦原四通八达,可是个好地方,十多年前,我来过!”刘中天也坐正了身子,“老嫂子,你可是个主角,我们只能给你敲敲边鼓!”
“没那么烦杂,他们之前,有谈过这事,不难!”
焦原大石桥已经清晰可见了,大约是赶集的日子,人流正从四面八方往那里赶。
“过了桥,就是!”
到了焦原镇,黄安就下来,想着要给小外甥女买点什么,所以左顾右盼,牵着马拉车,车子前头放了许多聘礼,马头上挂着块红绸条子,马脖子下铃声细碎。
“嘿,你好!我问下沈镇长家住哪里?”黄安问。
“不远,顺着前面大宽巷往里,走不出八百步,就到了,门口有对大石狮子就是!”
“好嘞,谢谢您!”黄安拿着马鞭子,给人一抱拳,施一礼。
“在那儿!”黄安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不远处的石狮子,直接到了门口,扎好车子,“都下来吧,到了!”他去扶刘中天,“你慢着点!”站到地上,刘脚麻了,抽筋了,跺几下,不管事,又去扶白金枝,两个人都站到地上,黄安把鞭子放在车子上,从车上拿下一挂大鞭,拆开,顺着地散开,然后,用洋火划着,点燃,噼哩叭啦……震天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