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苓俏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他。
斩星只能抱着木桶,任由着苓俏跟着,委委屈屈的走了。
这边,见谢知晏终于屈尊降贵、勉为其难的写完了这约见的字条。
原本快到送到男人嘴边的葡萄被圆滑的丢到了盘中,云锦拿过字条,上下看了看,越看越是满意,赶紧将字条折叠好封在了小筒里。
可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幽怨的目光。
云锦:“……”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小锦儿这用完便扔的本事实在是炉火纯青呢。”
男人阴阳怪气的说着,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没有。”
她这辩驳格外的苍白无力。
谢知晏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云锦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抓了一粒葡萄就塞到了他手里,而后便起身,对站在远处的夜三招了招手,“将这封信送到华阳公主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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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寻常人,想将这信送到华阳公主手中,自然是异想天开的。
但北府卫渗透在各府门庭,想要将一封信送进宫去还不是什么难事。
夜三没注意到大人的神色,接过信便十分迅速的去办了。
“他们倒是都很听你的话。”
谢知晏轻哼了一声。
云锦坐在他身边,笑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谢知晏转过身子,“我早就料到了。”
“嗯?”云锦有些疑惑。
谢知晏却抬起她剥了许久葡萄的手,放在手心用帕子一下下擦拭着,“我初进北府卫时,还只是个小旗,但那时候你的名声已经在北府卫中传开了,这些个小子年纪不大,谁都看不上眼,却唯独你,他们讲到你在紫荆关的功绩时,都赞不绝口。”
“从前见不到你,如今却能隔三差五的便见到,跟做梦似的,这些个小子表面上什么都不显,心里都高兴坏了。”
云锦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三年未曾出现在人前,还有人记着呢。
“所以说啊,你要是能常来这儿,他们保准儿能高兴坏了。”
云锦:“……”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就是为了这么句话。
云锦笑着歪了歪脑袋,故作思考状,“哎呀,起先我还将某些人当做是哥哥呢。”
“没想到这哥哥不但心思不纯,说话也总是拐弯儿抹角的。”
谢知晏轻笑一声,任由她调侃着,也不回避,反而直白道:“是啊,我就是动机不纯。”
“不过,小锦儿,有些话我是不信的。”
谢知晏的声音忽然变得神秘起来。
果然,成功地勾起了云锦的兴趣儿,“嗯?什么话?”
“比如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谢知晏向后靠了靠,却仍拉着她的手,不无无奈道:“若是我等着你上钩,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吧。”
“好啊,你把我当鱼钓了?”
云锦忽然扬声道。
男人神色一愣,紧接着当真去看了看池塘中被喂得又肥又大的锦鲤,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不会吧,你看他们都被喂得那么肥了。”
“谢,知,晏。”
云锦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抬手去闹他。
“喂喂,锦儿,别挠那儿,真的痒。”
谢知晏笑着,一边躲闪,一边去拉她的手。
云锦笑的眼睛弯弯的,闻言,却更起劲儿了。
六角亭中,时不时传来嬉闹的声音,府中还在埋头洒扫的丫鬟小厮们听到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府中没有女主人,来来往往的侍卫们又一个比一个严肃,从前也就夕螺姑娘来时,这里还会热闹些,但即便是夕螺姑娘,也不敢这般的嬉闹,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将到了冬日,夜里格外的冷。
皇城郊外别院中,只余微弱的灯火光亮。
一辆不起眼的小轿停在了别院的门口。
赶车的小车夫刚将车停稳当了,便麻利的跳下了马车去叩门。
三两下后,门扉自内被打开,探出一个脑袋来,斩星左右瞧了瞧,看到那道黑衣兜帽的影子下了马车,这才打开了门,“我家大人等了许久了,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