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拿下了,粮草军饷兵器备足了,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进攻大梁国都。”
言臻点头:“嗯。”
拿下大梁,这是他们一开始就策划好的。
赵渊道:“可我总担心你会心软。”
“心软?”
“你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那里有你的母后,皇兄,有你熟悉的一切。”赵渊越说声音越小,“会不会打进京城,你就不忍心了?”
三年前初识时,言臻在他面前说过想要打回京城,当时她对那些人的恨意如此剧烈,赵渊并未怀疑什么。
可如今三年过去了,时间会淡化人的恨意。
他很担心和言臻打回京城后,触及到她熟悉的人和事,她会不忍心,会放过那些人,甚至会念旧情跟他们重修旧好。
最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就算言臻跟那些人重修旧好,他也狠不下心忤逆她的想法,强硬地加以制止。
他会生气,会跟她闹别扭,也许还会冲她发火,但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最后都会妥协。
这种被言臻完完全全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既让他沦陷,又让他不安。
“你想什么呢?”言臻弹了一下赵渊的脑门,“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很不安。”
言臻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这段时间的行为举止,确定问题不在自己身上后,才看向赵渊。
赵渊这张脸跟镜沉本体有三四分相似,甚至因为跟本体年龄相近,平时撒娇和偶尔闹情绪的时候都带了几分镜沉的影子。
既然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赵渊,或者说是镜沉的问题。
虽然跟镜沉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平时也跟本体聚少离多,但言臻能从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隐约揣摩出他的性格。
镜沉本质上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这是受本体影响,连带着在这个世界里的赵渊也变得没有安全感?
“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言臻道,“我不会心软,也不会原谅他们,你要是担心我做不到,我就不随你进京了,我待在云州,待你拿下京城,肃清整顿好一切,我再过去。”
这是将满京文武百官,世家权贵,加上皇宫里头檀姓皇族的生杀大权都交到自己手中,由着他做决定?
这句话极大程度上抚慰了赵渊不安的情绪,他带着几分试探性地问:“当真?”
言臻点头。
“那我可以杀了檀玄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