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一个值哨的战士匆匆从北面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大队长,快去看看,马良跟田三七他们回来了!”
老孟腾地站起来,不再理会恶心的感觉,顾不得哨兵的呼喊,甩开步子踉踉跄跄奔向土包。
旁边两个战士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挣扎,再抱信,将老孟拖了回来。
撤回来的人慢悠悠正在进村,两人一副担架,十多个战士气喘吁吁疲惫进了村子外边的林子。
受伤的马良田三七都在,战士们抬着伤员,从发现鬼子一直向南跑,一直走到现在。
马良一只手吊着绷带,勉强挤出笑容,打破了村子里有些低沉的气氛:“你们怎么回事,都哭丧着脸干什么?哥,连长他们跟着就回来了。”
一个战士赶紧上前,对马良几人低声几句。
“什么?都别愣着了,赶紧帮忙!”说完,阴沉着脸,立即指挥远处紧张观看的女兵上来安顿伤员。
顾不得身上还有伤,一摇一晃往孟队长那边走。
土堆点着了一个火堆,老孟知道,除了用火烧掉那些不断冒出的灰雾之外,别无他法。
土堆被一点点刨开,柴禾不断增加燃烧面积。
跟老孟想象有没什么两样,泪水模糊了双眼,一丝血迹混着泪珠从脸上滑下。
衣服还没全部腐烂,灰白骨头中有年仅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也有该为人祖母的老妇,更有一些尸、首分离,肢体不全者,缺腿、没手的,随处可见。
一些尸体骨头上钉着钉子,扎着铁丝,弹孔清清楚楚,刀痕累累;一个中年性尸体上下颌骨则是张着的,死前嘴里一定是被塞着东西,也许鬼子在糟蹋她的时候为了不让她喊叫和抗议;
一个年轻女性的没穿裤子,颅骨上、骨盆上明显刺刀痕迹,也许是她在遭到侮辱后,日军又用那罪恶的刺刀,刺向了她的……
孟队长听说过,却第一次看到,身心接近崩溃的边缘,张大嘴跪在地上。
嘴里发出“呜呜....”悲切的哀鸣。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哭声也让马良心里陡地一沉,战争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残酷,不会因为年龄性别是否是军人就会放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任何一个人,不论心里是否愿意接受也得接受。
现场总有那么几个心大的人:“这是鬼子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