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贵妃此言端的是善解人意,可惜嘴里说出来的话听着就阴阳怪气的。

赵祯捂着微微发痛的心口,显然是被她话里话外都是自己牺牲女儿的幸福抬举补偿母家给气着了。

可是她说的这般大义凛然,自己想要答允也到底是挑不出她的错来。

只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叫人曲解成了这样,实在是让人受伤。

禾儿,一向最是善解人意的禾儿,为何如此不依不饶的讥讽自己?

“你……还是那个禾儿吗?”

“官家何出之言?”

“徽柔……我也是为了她好……禾儿,你最是能理解我的苦心,对吗?”

苗贵妃眼泪决堤,为难的想要晕过去,却还苦苦的支撑着,“官家,妾一生为了官家和一双儿女,如今最兴来走了,妾的心也跟着死了一半儿了,现在我一心着想的官家和徽柔又要为了这些事生了嫌隙,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只能从中调,只盼着你们父女能再同往日一般。”

“我觉得我的心被撕扯成了两半儿,一半儿叫嚣着要让徽柔幸福快活的过一生,一半又不断的告诉我体谅官家的难处,我痛苦,我纠结,我的心都碎了!可我却毫无办法,世间之事大抵都是如此。”

“命运弄人,有些事大抵是注定是不能两全的,往日我儿女双全常伴官家身侧再是美满不过,却是太过完满遭了天妒,今日这般我也不能强求,我不求圆满,只求一家人都能相见,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我会死的。”

说罢,就顺势摇摆了几下,软软的倒下了。

赵祯有些吓坏了,一叠声的叫人来人,“禾儿,禾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官家……”

察觉到怀中之人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冷,试了试鼻子下方,赵祯目眦欲裂,“叫医官,快啊!”没有呼吸,没有呼吸!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禾儿……

不过是个驸马,不过是个驸马,何至于此啊?!

苗贵妃就是故意的。

不下点猛料,他怎么收起自己那些虚伪的父爱?